“阿鏡,你怎麼了?”就在申屠梵鏡以為絲音不會理會他的時候,絲音開口了。
雖然她仍是背對著申屠梵鏡,源源不斷修補書的法力沒有停止從她手上輸送出去。
但申屠梵鏡仍然從她的問話中感到了些許被關懷的暖意。
“上神,我的父君,他、他追隨我的母後而去了。”那時的申屠梵鏡遠不如現在不動聲色,在她問話下,聲音裏忍不住帶著哽咽。
這句話過後,申屠梵鏡第一次看見絲音不是因為力竭而停下輸送法力。
絲音收住施法的手,轉頭“看”向申屠梵鏡所在的方向。
她露出一抹安撫地笑,寬慰道:“阿鏡,不要難過。你的父君興許也是入了輪回了。”
申屠梵鏡看著她那略顯僵硬的微笑,以及那幹巴巴的詞,猜測這位上神大人一定很不擅長安慰人。
可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上神卻為了安慰他,放下了手中最為要緊的事。
申屠梵鏡怎能不感動?
他生在鬼界本以為早已看淡了生死,卻不知所謂的看淡不過是因為事情沒落在自己的頭上。
那時他已經一千多歲了,早已過了靠哭哭啼啼宣泄悲贍年紀。
可不能壓抑住的悲傷往往讓人痛徹心扉,哪怕鬼界帝君也不外如是。
想著麵前的鬼魂沒了雙眼,看不見自己的狼狽。申屠梵鏡沒有再阻止淚花在自己的眼眶中奔騰。
“阿鏡,你還好麼?”一直聽不到他的回答,絲音不免有些擔心地問。
申屠梵鏡狠狠地拭去眼角的淚花,裝作從未哭泣過得樣子。
語氣平靜地:“我沒事。”
至此之後,向來寡言少語的兩人再無別的二話了。
絲音等了又等,等了許久申屠梵鏡都未再開口。
她便忍不住道:“阿鏡,我要繼續工作了。如果你覺得無處可去,不妨呆在這裏。”
“雖然無法分心跟你話,但我會陪著你。”最後絲音那麼。
在她的印象中申屠梵鏡一直一直都是個孩子。
在無盡墟的歲月裏,她全然不知時光已經匆匆過去了一千多年。
流淌的漫長時光足以讓一顆樹苗長成蒼大樹。
申屠梵鏡沒有話,但他也沒有走。
就這麼安靜地旁坐在無盡墟的外麵呆坐了三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