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李存勖定了定心神,皺了皺眉頭說道。
看著皺眉的李存勖,侍衛渾然不懼,緩緩說道:“郭將軍有要事稟報殿下。”
李存勖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馳騁天下,傲視群雄的幻想中走出來。聽到侍衛的話,他隨口便回答了他。
“嗯?既然郭將軍要找我?那就請他進來吧。”
那名侍衛聽到後,依舊沉默不語,他看了一眼四周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李存勖見侍衛紋絲不動,有些奇怪地問道。
“殿下,郭將軍夙夜匪懈,鞠躬盡瘁,從早上雞鳴起便忙於公事,就算是現在也仍舊……因此,請殿下移駕。”
其實侍衛平時都是暗地裏直接將李存勖叫走。隻是現在的李存勖正大開宴會,之前對他趾高氣揚的做派不能在眾人麵前展現,這會讓李存勖的形象受損。
李存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眼神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狠厲。這時的李存勇也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因此連忙抱拳告退。
李存勖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他強行平複了一下心情,眼中的寒芒一閃而過,隨後又麵色淡然的說道:“郭將軍為國為民不辭辛勞,本世子這麼做是應該的。本世子馬上移駕過去,你先退下吧。”
那名通報的侍衛退下後,李存勖滿臉憤怒,立刻將所有人全部遣散。
將一切看在眼裏的鏡心魔靈機一動,不知不覺邁著小步伐走到了李存勖的旁邊。
李存勖看著走過來的鏡心魔,麵露不悅之色,他現在隻想一個人靜靜。
“我不是讓你們都下去了嗎?你為何不走?”
鏡心魔滿臉惶恐,連忙下跪叩拜,口中道:“殿下恕罪,奴婢……奴婢有幾句話想要說。”
“哦?你有什麼要說的?”李存勖皺起眉頭。
“殿下……雖然奴婢隻是一介伶人,但奴婢覺得方才那侍衛是在太過分了,連奴婢都看不下去了。”
鏡心魔皺眉的樣子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不過看這樣子,倒像是為李存勖受的委屈。
李存勖望著鏡心魔為自己分憂的模樣,心裏竟有些放鬆。
“哦?你有什麼看不下去的?”
鏡心魔又用雙手比劃了一番,細聲諂媚地說道:“奴婢雖然沒有飽讀詩書,但還是知道一個道理的。”
“什麼道理?”李存勖有些疑惑,想看看這鏡心魔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鏡心魔將蘭花指反遮在嘴旁,似乎是在說悄悄話的模樣,說道:“您是君,他們是臣,君可以命令臣,而臣不得忤逆君!”
李存勖本來饒有興趣的打算聽鏡心魔的話,可聽到後麵卻是心裏一驚。
“鏡心魔,你好大的膽子!”
君與臣可不是上司與下屬那麼簡單。君乃是天下之君,臣乃是天子之臣。鏡心魔將自己比作君,意欲何為?
鏡心魔見李存勖發火,立刻下跪俯首不起,其恭敬態度可見一斑。
李存勖淡淡的望著俯首跪地的鏡心魔,心情從原來的惶恐緊張漸漸平複下來。
想起那侍衛還有郭崇韜對待自己的態度,李存勖攥緊拳頭,不由得怒從心起。
我可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我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望著鏡心魔,李存勖長歎了一口氣,道:“鏡心魔。”
“奴婢在!”鏡心魔雖然答話,但並沒有起身。正所謂無君令,不得起。
鏡心魔此舉將一個臣子對君上的恭敬展現的淋漓盡致。即使他不是臣,李存勖也不是君。
“你先起來吧。”李存勖對這鏡心魔說道,見鏡心魔起身之後,又問道:“郭崇韜看似為公為民,實為權臣。不誅此權臣,本世子無以治潞州。鏡心魔,你有何高見啊?”
鏡心魔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遲推辭說道:“這……奴婢隻是一個唱戲的,軍國大事一竅不通,還望殿下……”
“無妨,本世子叫你講你就講!”李存勖不耐煩起來。
鏡心魔聞言一副遲疑的樣子,似乎不願意說出口,但他隻是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開口了。
“奴婢遵命。”
鏡心魔貼近李存勖,小聲說道:“殿下,咱們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