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臣臣,不良人確實沒有脅迫自己的意思,不然的話他不可能會來到楚國。當然,倒也有一件事除外,那就是自己稱帝這件事。
而一旦稱帝,什麼事情都變了。他完全不懂朝政,袁天罡也不理朝政,大臣們也拿不出什麼好政策。
據說,原本吳國全靠著徐溫父子主持朝政,可徐溫已死,義子李昪率無數官員投降晉國,而由吳國轉換的唐國,便再也沒有能吏賢臣了。
負責談判的人,還是石瑤。她對馬希鉞低聲說道:“大公子,不良人的隱匿,自有它的道理。但你可能誤會了我們的意思,我們並不是想讓你們將楚國拱手相讓,隻是覺得如今北方的偽朝勢大,其餘諸侯若想守土一方,還應當聯合起來才是。”
石瑤的此番話落,廳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頓時把目光全部投在馬希鉞的身上。
“那你們的意思是?”馬希鉞穩坐不動問道。
“如果大公子接受了我們的冊封,那麼您父王馬殷,仍舊是楚王,而您也仍舊是楚國大公子。”石瑤道。
“所以楚國就成了你們的附屬國?”許德勳言辭力爭道:“說來說去,你們還是想吞並我們楚國。”
說著,許德勳居然笑出了聲,嘲諷的意味畢露無遺。
“自古以來,從未聽聞強國為弱國之附庸!就像中國之為高麗等小國附庸一般!可笑可笑!”
馬希鉞點了點頭,說道:“右相說得對,我馬希鉞本就是下一代楚王,又何必非得寄人籬下呢?”
“大公子自然不是寄人籬下,而是正式接受朝廷的冊封,以求名正而言順。”石瑤看著馬希鉞,目光隱約透著一絲淩厲。
“我們陛下乃是李唐皇室後裔,象征著大唐的正統,自古皆然,到今天依舊是不爭的事實。大公子若是能得到陛下的認可,便是名正言順,定然是皆大歡喜,又何樂而不為呢?”
馬希鉞撇了撇嘴,他自然不稀罕什麼李唐的冊封。
他即將是楚王,位高權重,又為何非得接受一個已亡之朝的冊封?
他瞥了許德勳一眼,許德勳便再次開口。
“接受你們的冊封,對我楚國、對大公子又有什麼好處呢?”
許德勳說道:“當今之時,你們唐國,沒有我們楚國有錢,也沒有楚國的兵力強盛,而且還沒有楚國的社會安定......當今,北方的晉國國主,正在恢複科舉,分配土地,安置流民,使國富民強;我們楚國,也正在獎勵農桑、發展茶葉、倡導紡織、重視貿易,使楚國經濟得以發展,而你們的國主卻放下朝政,隻身來到他國,妄圖偷竊他人之國。”
“許相這話說的未免有些不妥吧?”石瑤抬起目光,看向對麵的許德勳。
“那又如何?我許德勳活了大半輩子了,也不怕死!”許德勳毫不畏懼地點頭,直言不諱道:“如果你們唐國在這樣放任朝政不管的話,恐怕自身內部就會先出現問題!”
許德勳話放的太重,局麵似乎再次僵住了。
石瑤沒有說話,她隻是默默地坐著,似乎在思忖著什麼。而周圍的其他人也都不說話,他們都看著石瑤,靜靜等待著她的答案。
而在這時,門外突然傳開了陣陣擊掌聲。
眾人望去,發現一個頭戴鬥笠的黑衣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一邊走,一邊嘶啞地輕笑,一邊鼓掌。
“許德勳,你不怕死,可有些人卻未必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