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平日裏擁堵的馬路此時無比暢通,黑色的車子行駛在這樣的馬路上,如一陣風,眨眼不見。
呲。
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外,這一刻,沉寂了一年多的別墅終於活過來。
車門打開,黑色的皮鞋踏在地麵上,手腕搭著西裝外套的人抬眸,看著這棟別墅。
路燈亮著,別墅裏麵漆黑一片。
但,此時這外麵的光,足夠把這融進黑暗中的別墅照亮。
足夠給它溫度。
湛廉時抬步,走進去。
不過,他走了兩步,停下。
前一刻還漆黑的別墅,一瞬間亮如白晝。
那關著的門,如開啟的時空隧道,一點點打開。
光從裏麵射出,然後,變大,把湛廉時給包裹,把他身上的孤寂給掩蓋,把他眼中的黑暗,給點亮。
湛廉時站在那,他看著這扇開啟的門,看著裏麵射出的光,看著裏麵出現的人。
他的眼睛,炙熱了。
裏麵的溫度,滾燙了他的心。
可是……
一秒,僅一秒。
當看清那道光裏的人是誰後,湛廉時眼中的溫度一瞬冰涼。
他眼裏的光,全部消失,整個人身上的光芒,如地獄之風,裹挾著他。
他的周身,都是黑暗。
可怕的黑暗。
湛廉時拿起手機。
“湛總。”
“過來人,海悅灣。”
手機裏的聲音頓了下,傳來,“好的。”
湛廉時電話掛斷,他看著裏麵走出來的人,眼眸冷如冰窖。
“我以為你會轉身離開。”
劉妗來到湛廉時麵前,站定。
今晚她穿著素色長裙,長發順直披在腦後,臉上畫著淡妝。
朦朧一看,她還真不是劉妗。
可事實是,她是。
“滾。”
劉妗臉上的淡笑轉眼霜降,她看著眼前的人,指甲深嵌進掌心。
滾。
他從沒有對她說過這個字。
這真是殘忍無比的一個字。
“嗬嗬。”
劉妗轉頭,笑看別處。
“廉時,這似乎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發火。”
劉妗轉過頭來,看著湛廉時。
這雙眼睛多好看啊,裏麵是黑寶石一般,讓你一眼便愛上。
她愛這雙眼睛,更愛擁有這雙眼睛的人。
可是,曾經他也愛她,如今,他不愛了。
這雙眼睛裏,也沒有她了。
湛廉時看著六斤,他本就沒有溫度的眸子,這一刻更是如寒川,裏麵出現的寒氣,如刀刃,要把眼前的人給劈開。
湛廉時對劉妗的忍耐,已經到了底線。
“嗬,是因為我來了這裏。”
“你和林簾曾經的婚房,你生氣了。”
“廉時,我們在一起時,你從沒有這麼為我生氣過。”
“即便當初……”
劉妗低頭,低笑溢出,“你真的愛過我嗎?”
“我感覺,你好像從未愛過我。”
“和林簾比起來,似乎,我更像一個第三者。”
“嗬嗬……”
幾輛黑色的車駛進來,停在湛廉時身後,車裏的人下車,來到湛廉時身旁,“湛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