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不忍再看犀聖悲贍模樣,於是他便離開了。
犀聖隱隱約約的抽泣聲隨著風聲飄遠,張浪心如刀絞,眉頭擰成了疙瘩。
他本來想回神佑之地看一看,可是此時卻猶豫了,他擔心狴犴之子、北暮等人也像犀聖一樣,無法接受蕭乞離世的消息。
可張浪又能怎麼辦?難道張浪要挨個欺騙所有人嗎?
撒一個謊容易,可是張浪卻不知道該拿什麼去圓謊,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沒有了蕭乞的魔洲。
其實,對於蕭乞的死,犀聖很難過,張浪更難過。
但是張浪對蕭乞的感情與犀聖對蕭乞的感情不一樣,張浪與犀聖的地位也不一樣。
所以,張浪不能像犀聖那般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
他隻能靠自己。
幾息後,張浪飛到了神佑之地的上空,他俯瞰著下方的魔洲、湛仙洲、南海,回想著一幕幕溫馨的回憶。
可惜,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湛仙洲的那些故友,除了幽魂族以外,蘇走心、辛斬魔、李霸斧等人全都死的一幹二淨。
如今,李霸斧與白瑩的墳墓就葬在風域白家的舊址上,被神雪宗層層保護起來,視為禁地。
而蘇走心與辛斬魔則靜靜躺在河底,張浪曾經試圖挪動他們的屍體,卻無論如何都抱不起來,仿佛兩具屍體長在了河底似的。
一隻水中的蝴蝶,一朵水中的花,這曠世奇景讓那條河流得了個“花蝶河”的名字。
其中,蘇走心與辛斬魔的兩具屍體,更是從書饒口中傳出了無數的版本,這些故事在神佑之地每個角落中開花散葉,成了一段人盡皆知的淒美愛情。
南海中,禿頭胖子與娑婭過著不問世事的隱居生活,他們的孩子娑良日漸強大,儼然有了幾分頭角崢嶸的模樣,是新一代最強大的驕之一。
至於靈梔則與林清淺住在了一起,她們兩個女人帶著張無劫與蕭月兒,日夜期盼著各自夫君的歸來。
但蕭乞沒有回來,張浪也沒有回來。
“對不起,我現在無法麵對你們,等我……等我處理完所有事情以後,我一定會回來,然後……再也不走了。”
張浪眼角輕輕滑過兩行淚,饒是他站在巔峰之處,卻也無法控製心中的兒女情長,每當看到靈梔那憔悴的模樣時,都忍不住淚流滿麵。
他就這麼漂浮在半空中,深深的凝望著靈梔與張無劫,也不知望了多久,隻知道從黑望到亮,直到太陽高高的掛在了邊,張浪才轉身離去。
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張浪沒有打擾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張浪來過。
就這樣,張浪消失在了神佑之地上空。
再次出現時,他已經來到了一個距離神佑之地很遙遠的偏僻地方,一座四方都是懸崖峭壁的峽穀之鄭
這裏沒有修者,沒有凶獸,甚至連一絲吹進來的風都沒有,每個角落都安安靜靜的,不存在一絲聲音。
張浪倚靠著山穀,靜坐在一塊扁平無奇的石頭上,輕輕閉上雙眼,似乎在閉目養神。
“超脫,究竟什麼是超脫,我該如何才能超脫……”
張勞喃著,他陷入了某種奇特的空想之中,不斷摸索著自己的自由之道,想踏出那關鍵性的一步。
無論道法超脫、肉身超脫還是神魂超脫,隻要邁出那一步,那麼張浪就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超脫者。
可是,他似乎離“超脫”這兩個字始終有著一層看得見摸不著的隔膜,絞盡腦汁卻就是無法戳破。
“算了,我太累了,還是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吧。”
半晌後,張浪睜開疲憊的雙眼,仿佛曆經滄桑般打了個哈欠,就這麼斜斜的靠在石頭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正如他所的那樣,他太累了,急需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至於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醒來以後再解決吧。
張浪這一睡,就是整整三三夜。
三三夜後,張浪緩緩睜開眼睛,經曆過這番修身養性後,張浪終於恢複了飽滿的精神,不再像原來那般疲倦了,思緒也清晰了不少,對於道的領悟似乎更深了一層。
“唔,我想,我應該回縹緲界一趟,找到湛仙,看看虛無幻界裏的幽木他們,是否真像湛仙的那般,成為了新世界的神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