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莊皓揚現在是什麼情況？”
莊昱辰沉默了幾秒鍾，扶她坐好後，這才冷靜的道，“你先保證，我跟你說了之後，你不會激動。”
“好，我不激動，不管是什麼結果，我都能保持冷。”
蘇小眉盡管這樣回答，沒有輸液的右手卻緊緊的抓著床單，強迫自己冷胸。
“眉眉，剛才李院長跟我說，揚揚他頭部傷得很重，恐怕不會醒。”
蘇小眉的反應和他剛才幾乎是一模一樣，“什麼？不會醒？難道說揚揚要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
想到年輕英俊的莊皓揚下半輩子要躺著度過，蘇小眉就覺得難過的要命！
好吧，植物人就植物人吧，總好過連命都沒有。
植物還有微小的希望蘇醒，可若是人沒了，就沒有以後了。
蘇小眉好不容易把自己說服，抬頭看莊昱辰時，隻見他那雙墨玉般的眼睛裏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莊昱辰！
他這是想要流眼淚嗎？
難道說莊皓揚的情況比植物人還要嚴重？
比植物人還嚴重……那不會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蘇小眉忍不住張嘴就問，“小叔……揚揚該不會是……”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全都變了。就好像一把琴上的弦全都裝錯了地方，聲不成聲，調不成調，又苦又澀，仿佛還帶著哭腔。
再一摸臉上，濕漉漉的，居然流下了眼淚。
莊昱辰原本心裏難過得要命，可是看到蘇小眉這樣，又讓他升出另外的一種心疼……盡管蘇小眉被揚揚害成這樣，她也沒有說對揚揚恨之入骨，還在擔心揚揚的安危，這真是個傻姑娘！
細心的替她拭去眼淚。
蘇小眉的哭腔就再也不受控製，“小叔，揚揚他真的……真有那麼嚴重？”
莊昱辰隻覺得喉頭發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點頭。
“小叔，莊家不是很有錢嗎？你怎麼不請專家啊？把國內外的腦科專家都請來，也許……也許能救活揚揚呢？”蘇小眉記得很清楚，前一段時間看娛樂新聞，有一位香港女星的弟弟出了車禍，頭部受到撞擊，據說嚴重到頭骨都撞凹進去了，但人家也沒有死，還是救過來了，為什麼莊皓揚就不行呢？
“我們已經請到了所有能來的專家，但是結果還是讓人遺憾。”
莊昱辰無助的抱緊了蘇小眉，仿佛從她身上傳來的溫暖，能驅走他心頭的寒意。當時若是蘇小眉也沒有係安全帶，隻怕她的情況也不會比莊皓揚好，莊昱辰想清楚這一點，就更加後怕！他從不想體會失去親人的痛苦，在他父親去世時，他體會過一次，那種痛直到現在仍痛徹心肺。
蘇小眉默默的流著眼淚安慰他，為什麼會這樣？莊皓揚就算再壞，也罪不致死，他隻是做錯了一件事，為什麼老天就不肯給他一個重來的機會？
沉默了一會兒，莊昱辰忽然鬆開蘇小眉，並且站起來，英俊的臉龐多了幾分凝重和冷靜，“大哥大嫂還不知道這件事，我讓大伯跟他們說了，但是我怕大嫂會控製不住自己。”
莊昱辰從病房走出來時，已經聽到周平如壓抑的哭聲，“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揚揚才不會死，要死也是該死的蘇小眉。”
這話讓莊昱辰的同情心一下子跌落到了極點，大嫂就是這樣，永遠都是她對，所有人都是錯的！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是對的，既然她是對的，那為什麼老天卻隻捉弄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