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張卓過來,那些人這才停下嘴裏嘀嘀咕咕的話,用一雙看戲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張卓,臉上的表情各式各樣,但都帶著一出看熱鬧的臉色。
被這麼多雙眼睛牢牢地注視著,張卓覺得渾身上下如同被螞蟻啃噬一樣難受,擦了一把下顎的汗水,心裏的火氣愈發旺盛,並不想和他們說話,隻想繞過這些人離開。
可他隻顧著看村口這群人,卻絲毫沒有注視到這群人斜後方的樹叢裏,正有人暗地裏觀察著一切。
忽地,張卓卻聽見那人群裏有人開口,似乎是王婆的聲音,讓他不得不收回目光,看向說話的人。
“張卓,你回來了。”
那聲音飽含的情緒異常複雜,似乎有欣慰,也有怨恨,更多的,卻是一種讓張卓不知道是為何的一種嚴厲。
“是啊,回來了。”
此時的張卓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看著眼前的王婆也有些恍惚起來,隨口答了一句。
“你帶去的花容粉可賣完了?”
張卓有些訝異,沒想到王婆會更進一步問這件事情。畢竟,之前王婆交代過他,不論別人怎麼懷疑,都不能輕易說出來他們二人賣花容粉的事情。
偷別人的方子到底是件不光彩的事情,王婆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不願意別人在背後嚼她的舌根。
“什麼?”
張卓看著王婆臉色十分晦暗,一雙因為皮膚鬆弛而耷拉下來的眼睛強睜著,似乎沒有料想到王婆會沒來由地問這麼一句,隻能開口,“我說王婆,你老糊塗了吧,咱們回去再說,這裏人太多了。”
說完,便把背上的麻袋重新往上背了背,想繞過這些人先回去再說。
“張卓。”
王婆厲聲叫了一句,這聲音與平日裏她尖酸刻薄的聲音判若兩人,看著張卓仍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這才不容置疑地問了一句,“今天一共賣了多少錢?”
“什麼錢不錢的,回去了再說。”
張卓餓的心煩,再被王婆當眾質問賣了多少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一路這麼辛苦地走回來,累了個半死,你不問問我累不累,張口就問我賺了多少錢?我是你的苦力,還是你雇來的長工?”
“喲,現在可念起王婆的舊情了,你們二人若是關係一清二白,王婆為什麼要關心你累不累,吃沒吃東西呢。”
人群中有人嗅到了一絲讓人可以拿來揣測的事情,立刻開口陰陽怪氣地討論著,似乎坐實了張卓和王婆兩人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胡說什麼。”
張卓氣的頭有些發懵,眼神陰梟地瞪著方才陰陽怪氣的女人,“看來上次沒有把你長長記性,這次又來繼續討人嫌了是不是。”
那女人雖說喜歡逞口舌之快,但能拎的清張卓是個潑皮無賴,見著他一發凶,立刻換了一副臉色,轉身躲了起來。
“張卓,既然今日已經鬧到了這樣的地步,你就告訴我,今日一共賣了多少銀子。”
王婆咳了一聲,此時尚能保持最後一點理智,開口問著張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