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於憶離開公司的時候,整個雜誌社的同事都要求於憶要請大家吃個踐行酒。耐不住大家的強烈要求,隻得答應了下來。快到吃飯的時候李林平打了電話過來,他在電話裏大吵大鬧:“於憶,你就這樣拋棄我了嗎?”
於憶翻著白眼,伸手翻了翻手邊的雜誌,上麵刊登著一個年輕的富豪簡曆。和自己是老鄉,也是蘇州的。她勸小李同誌:“大麻,請注意您老的言辭好嗎?我們沒有誰拋棄誰的這一說啊!”
平時很是抵觸這個外號的李林平,這次竟沒再理會於憶叫他這個名字,在那邊沙啞著聲音:“於憶,說真的,你一定要走嗎?”
“是!我們又都不是三歲的小孩,你姐姐是我的頂頭上司,她告訴你的,這還有假嗎?”
“於憶……”李林平剛想再說什麼,電話突然斷了,於憶訕訕的放下手機,又看了看雜誌,上麵的男人長得很好,高大帥氣,叫蕭敬!
吃飯的地點是一個高級的中餐廳,剛到餐廳門口,就看到了程謹若。於憶瞪著她,看了看華麗的裝飾:“你認為這一餐,可以吃掉我幾個月的工資?”
程謹若撅著嘴,很是委屈:“又不是我說的。”
“那是誰說的!?”
“是我說的,公司已經撥了款下來,這頓算工作餐。”老李站在門口,筆挺的西裝看不到一絲皺褶。
“李編……”這麼突然的被老李給插了一句,於憶倒是覺得不好意思,自己和程謹若隻是開玩笑而已。
“別站著了,進去坐吧!”老李讓了讓身子,讓兩人進去。
程謹若看到老李給自己解圍,忙順著這個台階跑了。於憶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剛要進去,卻被老李拉住。老李看著於憶,眼裏閃爍著光芒,讓於憶有種認錯人的錯覺:“小容……那個……於……憶……啊!”
“啊?”於憶驚訝的看著老李,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叫自己名字。
“我可以叫你於憶嗎?這樣比較親切,不是嗎?”老李的搓著雙手,像個跟自己喜歡男生表了白,不知所措的女孩。
“當然可以,李編,有什麼事嗎?”於憶拉過老李的手,老李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其實,黃總(雜誌社的董事長,容父的好友)早就和我說過你的真實身份,但卻要我對你和對其他人一樣的嚴厲。我弟弟,我知道,他配不上你……”
“李編,你別說了……”於憶驚慌失措的看著老李,眼裏盡是愧疚。
老李望了於憶一眼,從手袋裏拿出一個盒子:“這是林平要我托給你的,你收下吧!”
於憶猶豫了一會,還是接過盒子,就要打開。老李按住了她的手:“回去再看吧!”
“嗯!”
大家不是第一次一起出來吃飯,又都是在一個雜誌社上班的同事,自是很隨便。今天的氣氛卻很不一樣,於憶舉著酒杯敬大家:“我要感謝大家對於我的照顧,現在我要走了,雖然很舍不得。不過請大家放心,我會回來看大家的!”離別就是這樣,讓人感傷著,不舍著。同事們都配合著於憶喝了這杯離別酒,男同事還好,豪爽的將酒都倒進了口裏。而女同事,慢吞吞的喝了酒,不知是酒太辣還是什麼,眼裏都滲滿了淚水。
還是不舍得吧,於憶心裏酸溜溜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雖然平時大家都隻是坐在自己的那一平米裏埋頭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可是,不知不覺中,大家的感情還是在無形中形成。離別總是在人毫無防備的時候來臨,讓人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回味就已結束。
一頓飯下來,很多人都已經醉了。於憶幫忙將醉了的同事穿好衣服,又囑咐沒醉的的同事路上小心。
於憶站在包廂門口,目送著同事們走遠。看著同事們踉蹌的背影和口裏喊著的話:“十年之後,我們再聚!”突然有種回到高三畢業時的錯覺,那是的同學也是這麼說下豪言壯語,說要再聚。而,大家都已經各奔東西,還有多少人記得那是許下的諾言?前幾天和歐老師通電話,才知道,她生了個兒子,丈夫已經不再讓她教書了。曾經歐老師對他們說的話:“我會在母校等著你們,十年之後,我還在這個教室裏教書!”還在耳畔,而她卻已經陷進了柴米油鹽、相夫教子的生活裏,早就忘了那些話語。
程謹若和老李是最後一個走的,程謹若扶著正胡言亂語的老李對著於憶說:“那,我就先送她回去了。”
程謹若和老李在一個小區,兩人回家本就是順路。“嗯。”於憶聽著老李嘴裏的話語,尷尬的點點頭。老李說什麼?自又是與自己的弟弟李林平有關的,與他有關,也就和於憶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