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見仇人(1 / 1)

她收斂了目光之中的犀利,轉作平日裏的平和含蓄,衝著走進內室的麥念秋說道:“姐姐怎麼就這樣進來了,我這命病沒有好利索,若是過給你豈不是罪大惡極了?”

她輕輕一笑,眉間卻有嘲諷之意,隻是這時候的麥念秋怎麼看的出來,她坐到麥念夏的床邊,白蘭和丁香趕緊讓出位置分列兩側,要知道這念秋小姐和他們小姐可是至交呢。

要說起來,麥念秋還年長麥念夏兩歲,當日她那藝妓生母揚州病逝,才有她母親的好友揣了往昔宰相還未曾是宰相之時,路過揚州與她定情的信物上京。彼時麥念夏已經五歲,又是正配所生,理應是嫡女,府中眾人終日裏也大小姐大小姐喊的習慣了。麥念秋歸回,因年紀不能喊二小姐,因位份又不能喊大小姐。眾人隻好當呼其名,喊之念秋小姐。時間一長,大家都這麼喊了,倒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麥念秋心中怕早已埋下嫉妒的種子。

麥念秋斂裙而坐,手轉身就覆上麥念夏的玉指,她秀眉緊蹙,雙眸似水,如同沾了露珠一般,下一秒就要落淚出來。

“妹妹可要顧好自己的身體,姐姐別無所求隻願妹妹一世安康就行。”

聽聞麥念秋此話,麥念夏不由得心頭一陣痛惡,差點沒有吐出。虧她彼時還當麥念秋是真心記掛,感動的那叫一個稀裏嘩啦,現在想來,為何五月陽春季節,她沒吹風沒沾水就莫名其妙的著了風寒,現在憶起前世之事不由得細思極恐,怕是連這風寒之事都與麥念秋脫不了幹係。原來從那麼久之前她就已經開始在算計著自己了。

“姐姐之話,妹妹一定放在心上。風寒並無大礙,隻是些輕微之症罷了,喝點藥便能生龍活虎了。姐姐不必記掛。”她淺笑道著,胸口一陣瘙癢,忍不住遮鼻輕咳。

麥念秋見狀皺眉,緊緊幫她撫著後背,痛聲道著:“瞧瞧,瞧瞧,這樣可如何參加老祖宗的壽宴呢,若是去不了那就是大罪過了。”

說著她接過白蘭手中的藥,舀了一小勺,在嘴邊輕輕吹涼就要送進麥念夏口中。她方覺為何上一世,簡單風寒卻久病不愈,想必是她在自己的藥中又動了手腳。於是目光警惕一瞥,攬手遮下,“姐姐是來這灌我藥了嗎?這藥苦澀,姐姐來瞧我本是歡喜之事,豈能因為這藥而壞了興致。”

麥念夏順手一推,麥念秋臉上一陣淺笑,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也就作罷。將藥放在一側,道:“一會兒你可千千萬萬要喝。”

麥念夏點了點頭,遂問道:“姐姐此刻過來怕不僅僅是為了催我喝藥吧,是有別的事情嗎?”

“怎麼著,我來找你嘮嘮家常都不行嗎?你要是這樣說,我卻真的有一事要說。”麥念秋嫣然一笑,又拉了拉她的手臂親切無間。

麥念夏眸子瞬間就變的冰冷,此刻她恐怕是要開口說壽禮之事了。想前世那盆梅花將她害的這樣慘,父親將她禁足一個月,也因此失去了祖母的喜愛,她一個相府嫡女淪落到那樣地步,不就是拜她所賜嗎?難不成她還念想著重生歸來的她也會重蹈覆轍嗎?嗬嗬,麥念秋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所為何事?”

麥念秋眸中笑意更濃,“這幾日你不是惹了風寒沒法下床嗎?前幾日你還與我商量送副刺繡行不,不知道妹妹的刺繡做的如何了?”

她這一問麥念夏方才想起,當日裏她是準備送一副刺繡《錦繡山河圖》,她的刺繡工藝在京城也是數的上一二,當時預計在祖母誕辰前前兩日便可完工。不曾想惹了風寒,平日裏身體健壯的她這次卻一病不起,因而誤了工期。現在想來,嗬,好一個麥念秋,這個算盤打的可真叫精細啊。

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於是斂眉蹙起,故作憂心,“姐姐一說我方想起,我的那一副《錦繡山河圖》還未曾完工,再過兩日便是祖母壽辰,現如今就算是連夜趕工怕也來不及了。”

語罷她還輕歎一口氣,麵上焦急萬分。

麥念秋巧笑嫣然,眸中似是在打趣著麥念夏的這幅揶揄樣兒,可麥念夏卻從她的眸中窺探出得意忘性的精光。她心中暗笑,嗬,就且讓你得意一會兒。

“妹妹莫急!”她輕輕按了下麥念夏的手,說道,“姐姐正好有一寶物,本來準備用作壽禮送與祖母。可想我在相府的地位,唯恐送了老祖母也不會多看兩眼,倒不如給妹妹拿去算作錦上添花。老祖母一向歡喜你,這次正是你盡孝的好時機。”

“梅花,這五月份的哪來的什麼梅花,姐姐這是在說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