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慢慢攀升到最高點,這一家終於收拾完行李走上了離開的小路。
那曬魚漢子倒是滿心歡喜,推車的樣子充滿了幹勁。他內人則對著處籬笆小院充滿了不舍,已經走出老遠了卻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觀望。
直到二人消失在遠方小路,習善牽著虹兒走入正屋將各自行李分別扔在床上。
“你先在院子裏玩玩,哥哥去買點東西。”
“嗯嗯!”虹兒聽話的點點頭,下一刻就歡快地跑出門去。在等人搬家時她就時不時瞅瞅坡下稻田中悠閑散步的水牛,小臉上寫滿了期待。此刻就像是被允許放風的小狗,撒得比誰都歡。
看著小家夥的背影習善寵溺地笑了笑,從行李中摸出一塊地宮神像內帶回的寶石,嬰兒拳頭大,純淨無暇且在日光下通體流螢、璀璨奪目。
時間不可耽誤,少年打定主意便立即重返城內。
小田縣東城,天和當鋪。
一顆罕見的寶石被放上櫃台,習善緊緊地盯著掌櫃雙眼,生怕對方坑自己:
“能當多少錢?死當。”
掌櫃鼻子裏猛抽一口涼氣差點把自己頂死,但表麵仍是強行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語氣盡量隨意道:
“從~哪撿的假玩意兒,西域的琉璃球?五兩銀子吧。”
“琉璃球是吧,行。”習善說完收回寶石轉身就走,櫃台後的掌櫃臉色驟變,滴溜溜地繞出櫃台擋住習善,一臉尷尬古怪地讒笑道:
“少俠少俠,您識貨呀,嘿嘿嘿嘿~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您見諒,見諒!”
“嗬,一句話,到底多少。”
“兩……三千兩黃金?”
“我……?!!”
“三千二百兩,真的隻能這麼多了,您看……”
“好,就這個價。”
“哎!您稍等,我得差人去其他店取金錠,耽誤您時間了。”
“好,盡量快點。”
等了足足半個時辰的習善走出當鋪,身後多了個大木匣子,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隻覺得真是夠重。
當少年走出一段距離,恭恭敬敬送走習善的掌櫃沒有回到櫃台,而是倚在門口勾了勾手指,在當鋪周邊擺攤的一名小販徑直走來。此刻二人的神情與氣質同剛才相比,判若兩人。
“看看那小子住哪兒,能動的話過幾天就把人做了,東西拿回來。”
“嗯。”小販應下後快步跟上,迅速消失於人群。
陽光普照下的縣城一片祥和,氣候溫和宜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光芒的顏色開始向緋紅漸變。直到天邊出現了清晰的緋紅色,習善才推著一輛堆得高高的、用粗布遮蓋嚴實的推車回到茅廬。
從小路過來老遠就望見虹兒跑到了人家的稻田裏,圍著水牛蹦蹦跳跳,渾身都是泥巴,整個人都變成了灰褐色。
沒有立即把小家夥喊回來,難得她那麼開心,習善也正好趁著這段時間開始在茅廬中自顧自地鼓搗東西。
肉眼可見推車上的物品不斷減少,院內的土地也被挖了再填。直到夕陽西下,天際交界處形成了濃濃的火燒雲,習善終於完工,擦著額頭滑落的汗水七扭八拐地走出籬笆院,來到下方稻田。
“虹兒,回家嘍!”習善站在稻田外一邊高舉揮手,一邊大聲呼喚。
圍著水牛傻樂了一下午的小丫頭聽到熟悉的聲音呼喚自己名字,趕忙對眼前的大家夥說了聲拜拜,轉身“啪啦啪啦”地踩著水跑了過來。也不顧自己身上髒兮兮的淤泥,直接撲進了習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