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昨夜華蓮降臨的懾人手段給小田縣所有地主豪紳敲了下警鍾。
蕭夢還未來得及多掃幾下,一名懷抱劍柄鑲嵌三顆藍寶石長劍的年輕劍客便從小路盡頭出現,快步走來,身後無人跟隨。
此人與蕭夢同為吳府門客互相認得,隻是向來自命清高、遺世獨立的他始終都沒將靠出賣身體進入吳府的風塵女子放在眼中。而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年輕劍客則又將蕭夢看低了幾分。
“呦,你倒是一如既往的眼光準。”他語氣中的嘲諷如針尖般紮人。
蕭夢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拄著掃把單手叉腰,微微前傾身體故意將領口放低幾分,渾圓顫動擠出一道溝渠:
“這不是金少俠嘛,一大早您到這破地兒幹嘛來了呀,想學奴家委身投靠?難不成您還跟我一樣可以賣點東西?”
她說著又將下擺拉起,恨不得直接將真空的內裏完全展露,這無疑是露骨的嘲諷。
若放在以往,蕭夢絕對沒有膽量敢對一流境界的金玉案言語譏諷,但昨個一夜似乎有太多東西發生了改變,更讓這女子感覺自己從籠中的金絲雀變成了圈養的老母雞。可偏偏這後台還夠狠夠硬,滿肚子火氣被憋得無處可發,正巧就有人貼臉找罵來了。
金玉案一向自視甚高,此番前來本就不是他的本意。讓他一個一流高手大老遠早早的來邀請一名二流武者,就算這人跟絕頂強者有關係,他也打心底看不起,更不樂意親自邀請。
奈何吳謙對他的性格把握準確,故意安排他來。一是因為金玉案的修為在吳府中算得上頂尖,能夠表示出吳謙對此事的慎重態度;二則正是因為他眼高於頂的自大必然會按奈不住,出手試探習善的深淺。
畢竟先後派出的三名二流武者差不多算死了兩個,還有一個直接成了對方的掃地仆役,要說這年輕遊俠普普通通任誰都不會相信。
“口舌之勇。”金玉案從蕭夢身前傲然走過,輕飄飄地拋出四個字,來到正屋門前拱手道:
“南城吳謙吳爺有請少俠前往府中一敘,還望賞臉。”
“既然是請我,他怎麼不親自來?”習善似乎沒有動身,聲音自屋內傳出。
金玉案聽到此話眼皮跳了跳,語氣立即帶著明顯的不悅,道:
“吳爺事務繁忙,專程派遣在下前來恭請。”
“你誰啊?麵子很大嗎?”
“不才吳府門客首座,一流境界。”
“呦,一流好雕哦。怎麼,之前的賬不算了?”習善說著已經從屋內走出,憑身高俯視對方。
“吳爺沒說,您的意思是還得再算算?”金玉案語氣急轉鋒銳,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習善察覺這人語氣有異,定住身形,神色變為冷漠,二人間的空氣隨之凝重。
一觸即發,兩名年輕豪傑幾乎同時出手,刀光劍影刹那交鋒!
刺耳的金屬嗡鳴與尖利的撕扯聲衝擊著三人耳膜,未來得及運功的蕭夢差點失聰,趕忙運轉內力並雙手捂緊耳朵。
二人一擊即收,習善憑借著內功屬性優勢與超越常人的臂力仍是落了下風,後退一步卸力,卻瀟灑甩刀,尖指地麵。
金玉案雖然紋絲未動,但手中愛劍顫動不止,哪怕有渾厚的內力加持,還是在劍身上留下了一道幾乎深至劍脊的豁痕!
“少俠好功夫,怪不得他們三個都栽在了你手上。”金玉案的麵色陰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來,“好功夫”三個字念得極重,語氣中帶著嫉妒與蔑視。嫉妒的是習善手中無堅不摧的黑蟾,蔑視的卻是他僅僅二流的修為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