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我所得甚廣,你既然在機緣中破除魔障,正好可以在我的幫助下重生重修重塑肉身,走上最適合你的那條路。
而我從此也無需擔心你被惡念所噬,等哪日了然心中愧疚,看破一切罪孽而不為所動,你將離絕頂更近一步。】
一片不可知的空間,莫狂的本我恒星玄奧運轉,從中傳來熟悉的聲音。
下方渺小如塵埃的習善小人輕輕點頭,神情無喜無悲。
【紫霄宮絕學《得真源笈》,靈山寺絕學《觀自在心經》二者皆是因人而異的神諭之功,修煉者一人一根本,各聚各不同,能量隨心生,差距亦如雲泥。
從古至今道、釋兩家,元君、菩薩,真君、羅漢,皆由此二者生,卻無一人得幸盡觀其中奧秘。
然而有我在,懷至高偉力卻無不仁之心,則需要你作那破天荒的頭一個。
以《得真源笈》為基,氣成後經劍廬秘術《影刃·煞行八方》轉化為獨有煞氣,再以《觀自在心經》融合其牽引能量與周天路線回歸丹田。】
“好。”習善根本沒有去想這種方法可不可行,隻是答應,始終平淡如一。
【不給這功法起個名字?】
習善閉目,片刻後道來:
“化煞守心功。”
【《化煞守心功》,普普通通倒是跟你的經曆挺貼合。就這樣,開始吧,我先為你重塑肉身。】
時間從來不會等人,或許對人來說時間其實並不客觀存在。
它隻是所能感受到一切發展的不可逆過程的統稱,一個虛擬的概念。
處於此方獨立空間的習善能感受到的隻有自身細微的質變與時間清晰卻難以測計的流逝,這種孤寂像是穩定的寒風一刻不停地淬煉著他的精神,痛苦與成就共存。
而在淵界,大呈王朝已跨過秋季直達大寒,位置偏南的臨沙郡大片範圍難得地下起了一場雪,其中郡北最邊緣的明心城雪勢最為壯觀,滿城披銀掛絮。目之所及全是鼓囊囊、厚墩墩、可可愛愛的潔白。
明心城有四個城門,北門和南門往來人口最多,且附近各有幾處占地廣闊劃為居住區的坊間。北麵有:安居坊、寧義坊、道然坊。南麵有:普靜坊、樂哉坊。
相比南麵兩處坊間北麵的三處更適宜居住,不光是地勢較高,還有更加幹淨整潔、井然有序的環境。說白了,城北是權貴的安樂窩,城南則是百姓抱團的平常屋。
可在秋季時出現了一個例外,據說是從新夢城來了一位身份神秘的世家子弟,在離南城門最近的普靜坊買下了四家呈田字相連的院子,並花費重金在兩個月時間內全部打通翻修一遍。期間這位世家子弟包下了城南最整潔客棧的一整層,直到居所徹底完工才離開。
但無論在之前的客棧還是現在的大院,這位都有一個習慣。就是每日清晨早早地乘坐九名護衛護持的青濤銀鈴廂車從南門出城,在城外那處劍廬授藝散徒消失之地待到亥時返城,從未有過間斷。
曾有無數好奇這名世家弟子真麵目的人偷偷跟蹤過,想悄默默看上一眼,可惜離廂車百丈外便被巡邏的護衛好言勸走,耍賴皮的也被強行趕走,總之從來沒人見到過車裏麵的世家子弟長什麼樣。
直到現在,城裏城外的人都習以為常了。也不再有打著試探心思來送禮的權貴門客,畢竟這麼長時間都沒來搶他們的生意,原本以為是哪個外郡前來試水的心思也淡的差不多了。
又是一天清晨,花茗照常乘車出城,仍舊是那輛廂車,破損的部分已經全部換新。唯一不變的,是她始終停留在那天的心思。
車夫駕著車到達目的地後等護衛散去四周,這才開口道:
“小姐,這都快大年三十了,既然不去大京離家也不遠,咱不妨回家過年?等來年再......”
“葉伯伯,我們說好了在這兒留守三年的。”廂車內的聲音打斷道。
外麵歎了口氣,繼續勸導:
“小姐啊,老爺當時傳信允許隻是怕你太過傷心,你又怎麼能真的在這兒等上三年啊?”
片刻沉默,廂車內的主人將小桌上整齊擺放的八枚傳信紫晶牌全部仔細看了一遍後才得空回答:
“放心,我不會耽誤正事,就此打住。”
葉老車夫欲再說,結果張了張口還是忍住了,開始如往常般盤坐車頭運氣冥想,排除心中令人不爽的雜念。
人生孤獨,但心中必有相思。
我們都盼望著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或許會在某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日子歸來,遙遙相望,眼眶微紅或淚流滿麵地走近,道一聲問候。自此成為彼此心中不可舍棄的歡喜,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