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府。
皇帝派人到駱府傳口諭,讓駱一笑進宮為他診治頭疾。
駱一笑也沒多想,叫秦芳把自己的藥箱子拿出來便跟著傳旨太監一同進宮去了。
福安宮。
皇帝正躺在榻上,閉著眼睛,像是已經睡著了。
他聽到外頭有聲音,慢慢睜開眼睛。
“福子,駱縣主來了嗎?”
福子點點頭,“剛來的,在外頭候著呢。”
“宣她進來。”
駱一笑被太監帶進宮殿當中。
大順的皇宮依舊是駱一笑記憶中那樣,富麗堂皇,華麗異常。
這裏,仿佛一切都沒有變。
皇帝抬頭,眼神落在駱一笑身上。
駱一笑十分規矩地對皇帝行了一個很標準的見禮。
皇帝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笑笑,你回來這麼久了,怎麼也不入宮來看看朕?”
皇帝這話問得倒是好笑,她駱一笑現在是什麼身份,沒事又怎麼能隨便入宮呢?
隻是,駱一笑卻仿佛沒有覺察到皇帝這話有什麼不對似的,“是笑笑不懂事,請皇上恕罪。隻不過,陛下日理萬機,笑笑不該過多打擾。隻求像現在這樣,能夠在適當的時機為皇上分憂便是。”
皇帝聽了駱一笑這話,輕輕閉上眼睛,福子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對駱一笑說道:“縣主,請您為皇上診治。”
駱一笑背著自己的藥箱上前,從裏頭拿出自己的聽診器,開始為皇帝檢查身體。
“笑笑,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皇帝閉著眼睛對駱一笑說著話。
而駱一笑也並沒有因為看不到皇帝現在的眼神和表情顯得心慌。
她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手中的事情,嘴裏對皇帝說道:“皇上謬讚了。”
皇帝輕笑了兩聲,隻是這笑卻讓人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笑笑,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很得朕的歡喜。”
駱一笑不是個蠢人,自然明白皇帝話中的意思,隻是她卻沒有插嘴,等待著皇帝將他的話說完。
“能夠在合適的時機出現,對朕來說,才是能得到朕歡心的人,若是在朕不需要的時候出現,那對朕來說,便是個阻礙了。”皇帝睜開眼睛,眼神直直地望著駱一笑。
這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這是借著駱一笑說的這句話,在說皇家退婚的事情。
駱一笑回來這麼長時間,沒有進宮來過一次,皇帝和皇後也沒有派人去看望過。
這其中的意思,旁人哪個會不曉得呢?
隻是,皇帝卻還是怕會被天下人說成是忘恩負義,也怕駱家人因為這件事情與他之間產生什麼罅隙。
所以,皇帝看駱一笑是個小女孩,便想著從她入手。
隻要她還喜歡太子,自然會護著太子,而隻要駱一笑肯護著太子,那皇帝做的那些事情自然也就慢慢被掩蓋下去了。
駱一笑自然明白皇帝的用意,“皇上說得是。”
駱一笑猜測,皇帝這頭疼病可能是假,想要讓她入宮來探探她的口風才是真的。
駱一笑從聽診器當中已經判斷得出,皇帝現在的身體很健康。
所以,讓她來看病不過是由頭。
不然的話,太醫院那麼多醫術高明的大夫,駱一笑進門的時候總不至於連一個都沒看到。
皇帝看到駱一笑眼神當中的精光,也料想到這個女子並不蠢,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
於是,幹脆開門見山對駱一笑說道:“你與太子之間的婚約已經作廢,朕不希望你繼續糾纏太子。朕可以給你一個郡主的位置,隻要你能夠離開京城,到邊境去找你幾位伯父,暫時住一段日子。”
皇帝這如意算盤可算是打得叮當響。
非但想要拆散太子與駱一笑,將駱一笑送到邊境去,讓世人都覺得他皇恩浩蕩,將失而複得的女兒送到家人身邊與家人團聚。
駱一笑並不以為意,“皇上,腿在我自己身上,我要去哪裏,就不勞煩皇上操心了。”
皇帝既然不客氣,駱一笑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對他太過於客氣。
皇帝的眼神忽明忽暗,從來沒有人敢像駱一笑這樣忤逆他的旨意。
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聖旨,哪個人敢反抗?
不過,就算駱一笑真的抗旨了那又如何呢?
現在皇帝還指望著駱家人能夠為他戍守邊境,而且,就算現在婚約沒有了,太子的心上人還是駱一笑。
皇帝要是真想把駱一笑怎麼樣,那便是跟自己這個親兒子過不去。
關鍵是,他這個親兒子如今在朝中已經是一呼百應,幾乎沒有任何人敢與之爭鋒。
即便是有人支持南郭俊,但是與南郭栩的勢力比起來,那簡直就是燭火與日月爭輝。
皇帝將隱怒化作了一陣笑聲,站在皇帝身邊的宮女太監們都紛紛低下頭去,沒有人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