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娘親和我師傅的關係，不如我想的那樣清白，他們原是一對……”
他們原是一對。
可卻還是一場傷筋動骨的愛情磨難。
相愛相殺，分開後她娘另尋新歡，有了阮北野。
可是舊情人的牽扯未斷，不知道有了哪樣的牽扯不斷才會在阮北野之後有了她。
那段過往她也曾經試探的想要追求一個結果來慰藉自己十幾年不知身份的挫敗和受傷。
然而親娘親爹都傷的比她重許多許多。
她開不了口，重提舊事，讓人突添感傷，因此對於真相一直處於塵封的階段。
外人口裏的真相真假摻雜，既然是血親，又如何能夠忍心從他人的閑言碎語中窺探真相。
她抬頭，嘴角帶笑。
“我也想過問娘親的，可是如若有人讓我重提和姬夜容那段傷神往事，三言兩語又如何能交代的清楚，最怕詞不達意，最怕他人誤解，倒不如讓一切都隨風飄逝……”
問師傅，師傅多年來未娶，明明是她的生父，卻不跟她吐露一個字，何嚐不是傷情，何嚐不是沒有放下。
自家娘親也處於差不多的狀況，雖然多年以來身邊追求者不斷，也時常有解語花陪伴，但是她行蹤不定，身邊沒有長期停留的男人……、
*
上官綿兒靠著他，低喃著。
“他們自己都不追究了，我追究又什麼意思，左右他們都愛我，我也愛他們，也就夠了。有關於夜容，我也如此想，曾經那般深愛過，說完全不在乎沒有可能，人都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可是錯過便是錯過，我現在的心裏都是你，所以和他避諱不避諱都是一個樣，如果你介意，我可以跟他斷絕往來，如果你不介意，我跟他一道也不會再產生多餘的情愫。”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顧暻知道她如今心裏不再深愛姬夜容，寬慰了許多，也放心了許多。
“我最怕的是你難忘舊情，因此猜忌良多，恨不得把你心裏所有關於他的過往都抹去。”
“我知道。”她輕聲說。
顧暻搖頭：“雖然你知道，可他依舊表現出了他與你情意未斷，你們之間還有許多未解故事的樣子。前段時間你心裏藏著事，明顯為了他避著我，我以為你後悔了，後悔自己鬆口跟了我，後悔跟我生了玥兒和澤兒，後悔沒有等到他的告白和解釋……所以你要冷落我，疏離我，甚至……離開我。”
他不喜歡這種狀態。
她的冷落讓他內心發了瘋，發了癲。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可能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閉上眼睛，或者睜開眼睛，內心不能一片空白，頭腦也不能一片空白。
胡亂猜測，腦裏充斥著各種不知從何處湧起的情緒。
雜亂不堪，淩亂無助。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他的內心會充斥那麼多的情緒。
會幻想無數種可能，會幻想她此刻的心情，她對他的心意，她對姬夜容的心意。
會止不住的猜想一些可能性。
想她……
她到底是愛他還是愛姬夜容，她到底是更放不下姬夜容還是更放不下他。
如果他殺了姬夜容或者姬夜容殺了她，她會為了誰傷心，會更在在意誰。
如果姬夜容放低姿態求她，她會心軟嗎會跟他走嘛會拋棄一切投入姬夜容的懷抱嘛，還是說她會為了他顧暻遲疑心痛或者拒絕他的請求。
如果姬夜容真的能打動她，她會不會拋棄姬夜容不顧他和孩子就這麼離開，跟他斷絕所有的往來？
如果她更在乎他，那會不會也在心裏種下一根刺，日後他是做出讓她失望的事，她會不會後悔當初選擇了他？
如果她真的能夠絕情的拋下他，他會走火入魔絕望的放棄一切也想要受屠姬夜容報仇雪恨，到時候是姬夜容殺了他還是他被姬夜容殺了都不一定。
如果死的人是姬夜容她會如何。
如果死的人是他顧暻她又會如何。
諸如此類，多不勝數的問題折磨著他，他不能給自己一個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為他所有的妄想和渴望的答案都出自於她。
他未曾想過自己一身傲骨最終會折服在她的身下，可是這個念頭卻在對她情根深種之後再也消除不去。
世上真的有過這個一個美妙絕倫的女人，她一個眼神，你命都願意給她。
可是擁有過她之後，卻不舍得任何人染指她的美好，她偏向任何男人的任何一點情緒，都會讓他心如刀割，止不住的酸澀痛苦。
……
她見過姬夜容之後的異常，那樣明顯。
她漫不經心，更不專心，心不在焉的。
偶爾還會應付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