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竹未看柳姨娘一眼,反而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去扶起了躬身行禮的林琦麗,一臉善解人意地說道:“我自是相信妹妹,妹妹隻是誤信了他人的讒言而已,斷然不會有意誣陷於我……隻是……”
林綺竹轉身走向老夫人,攙著老夫人說道:“隻是祖母,此人膽大包天,陷害於我,離間我姐妹二人的感情不說,更破壞了我安寧伯府宅院和諧,讓安寧伯府的聲譽受損。孫女認為,秋菊本隻是一介小小的婢女,斷是想不出如此狠毒又縝密的奸計,其背後之人必定更是心懷叵測,孫女懇請祖母徹底調查此事,還孫女和妹妹一個清白。”
林綺竹說完鄭重其事地向老夫人行了一禮,老夫人第一時間走上前將林綺竹虛扶起來,嘴微微張開,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林琦麗一聲“不可”打斷。
老夫人擰著眉頭看向如此驚慌的林琦麗,麵上不虞,而林琦麗被老夫人這麼一瞪,竟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倒是說說有何不可。”老夫人嚴肅地看著林琦麗問道。
“我……”林琦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見林琦麗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甚是煩躁,她雖知曉林琦麗性子急,可如此不識大體,真是有失大家閨秀的風範。
“老夫人,三小姐定是擔憂此事鬧大影響安寧伯府的聲譽才出言製止的,秋菊著實可恨,可她也在安寧伯府服侍多年,背後若有什麼人早就露出端倪了,此事定是秋菊一時鬼迷了心竅,想要脫罪所以才想出誣陷大小姐這麼一計,所以徹底追查下去勞民傷財不說,鬧得安寧伯府上下人心惶惶倒是得不償失了。”張氏有些為難地出言勸說道。
“這……”老夫人也有些遲疑了。
“祖母,事關安寧伯府安危不能就此作罷……”林綺竹形容真切,緊緊握住了老夫人的手。
“罷了,此事到此為止。”老夫人反手拍了拍林綺竹的手以示安慰,而後說道:“這件事我雖不再追查,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三小姐和柳姨娘輕易聽信奸人讒言誣陷我安寧伯府的大小姐,所犯不察之罪,罰你們齋戒三月……至於秋菊,視我安寧伯府於玩物,毀我安寧伯府之聲譽,膽大包天,罪大惡極,亂棍打死,以儆效尤。”
老夫人的話擲地有聲,不容置疑。幾個仆人走上前架走哭嚎不止的秋菊,而林琦麗和柳姨娘也跪下領罰,此事老夫人不再追查,他們已是謝天謝地,但同時也更加怨恨讓他們受罰的林綺竹。
林琦麗抬頭惡狠狠地看著林綺竹,而林綺竹卻好似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隻一心孝順地陪在老夫人身邊。
“琦竹啊,此事讓你受委屈了,回頭你去庫房挑一些喜歡的首飾衣物,權當是補償自己。你院子裏的那些個下人你覺著不喜歡的,與你不是一條心的也都換了吧,你畢竟是我安寧伯府的大小姐,以後斷不能再受此等委屈。”
老夫人說著話,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張氏身上,目光中帶有責備之意,張氏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她自是明白這是老夫人給她的警告,也是在眾人麵前將林綺竹的身份提了一大截。
林綺竹聽到這話向老夫人落落大方地行了禮,道了聲:“多謝祖母。”
老夫人讚許地看著林綺竹點點頭,而後歎了口氣道:“好了,老身乏了,都退了吧。”
院子裏的人隨著老夫人的離開也相繼離開。
林琦麗站起身狠狠地瞪了林綺竹一眼,扭頭離開,柳姨娘也匆匆追了上去。張氏看了林綺竹一眼,沒有說什麼也離開了。隻到最後,林琦夢一臉關心地走向林綺竹,欲言又止,林綺竹看著林琦夢關切地樣子笑了笑,林琦夢見此開口道:“姐姐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叫人來知會妹妹一聲,妹妹定會想法子幫助姐姐的。”
林綺竹挑挑眉,未動聲色道了聲“好”,便目送林琦夢離開了。
小翠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身影,有些感慨:“這府裏最向著大小姐的就是老夫人和二小姐了。”
林綺竹看著林琦夢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縷精光,語氣高深莫測地開口:“果真如此麼……”
小翠不知林綺竹在想著什麼,也不敢開口多言,林綺竹也沒有多待,隨意地抻了抻懶腰便走回了房間,臨進門之前還吩咐小翠去廚房給自己尋些吃食過來,忙活了一天,也是累了。
小翠倒是絲毫沒有覺得累,反而覺得大快人心,以前跟著小姐吃了那麼多虧,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痛快過。既懲罰了狗仗人勢的秋菊,又讓平日裏沒少欺負她們的柳姨娘一房吃了苦頭,多虧小姐機智,早就看出了秋菊投靠了柳姨娘,也猜透了她們誣陷的把戲,讓小翠早做準備,才能殺的對方措手不及。
小翠看著林綺竹走進房間的身影,頓時覺得小姐在自己心中更是猶如神祗,確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