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竹離開後,張氏皺著眉頭,覺得十分疑惑,因為林綺竹容貌醜陋,所以老夫人從來不帶她參加夫人小姐們的聚會,怎麼這次忽然改了性子?
張氏想了想,站起身站在老夫人身後,伸手去給老夫人捏肩,一邊捏一邊問道:“大小姐也不小了,確實也應該出去見見世麵……不過大小姐這臉,不會叫那些個嚼舌根子的小姐們四處傳揚吧?”
老夫人閉著眼睛,好似並不在意這點,不過張氏既然問到了,老夫人便解釋道:“大丫頭從未出席過這種聚會,但她的樣貌名聲不也早就被人傳得不像樣子了麼?老身倒是覺得,大丫頭近日來氣色不錯,行為舉止也有個大小姐的樣子,好歹啊露個麵,讓大家知道我們安寧伯府的大小姐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不堪。何況太傅夫人下了請帖,我們也不好回絕,這不還有二丫頭麼,怕什麼。”
“是,還是老夫人思慮周到。”張氏思緒飄遠,覺得有些奇怪,這林綺竹確實氣色越來越好了,難道說她體內的毒被清了?不過氣色好了有什麼用,林綺竹臉上的疤痕讓人見了都害怕,這次琦夢和林綺竹一起去參加聚會肯定會被驚為天人,在世家小姐中聲名遠播的。
張氏想著,心內竟有些開心,回去後還派人給林綺竹送了首飾表示慰問。
林綺竹回到房間扒拉著手指,算算日子,距離十五還剩不到五天,五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想要做點什麼還是來得及的。
第二日,林綺竹便拉著小翠借由準備胭脂水粉參加聚會之名去了城內最有名的胭脂鋪子。胭脂鋪子琳琅滿目,一股濃濃的脂粉香味,林綺竹忍不住皺眉輕咳,而小翠便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小姐小姐,這裏有好多胭脂啊,顏色都好漂亮。”小翠歡喜四處看著,拿起一盒胭脂衝著林綺竹招手。
“你喜歡哪個就拿吧,我買下來給你。”林綺竹寵溺地看著小翠,她雖對這些東西不甚在意,但還是覺得小翠露出的少女情懷甚是可愛。
“多謝小姐!”小翠歡呼雀躍。
要知道這家是全城最有名的脂粉鋪子,其中有很多都是宮裏的娘娘用的,口碑很好,價格自然不菲,小翠便是隻要一件物什,也要不吃不喝小半年才能買下來,林綺竹卻是慷慨,竟讓小翠隨意挑選。
林綺竹走向鋪裏夥計,問道:“你們這裏的水粉都有哪些,可以給我介紹一下麼?”
夥計見林綺竹氣度不凡,便十分殷勤地向林綺竹介紹,恨不得把他的水粉誇出花來。
林綺竹挨個看過,都不甚滿意,問道:“我瞧著你這些水粉顏色太白,我本就虛弱,這顏色過白抹起來反倒顯得更加憔悴了,你們這裏有沒有顏色深一些的?”
“這……”夥計有些遲疑,解釋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小姐,現在的女子啊以白為美,店裏確實沒有顏色深些的水粉。不過小姐若是有要求,也是可以定做的。隻是價格就要更貴一些。”
“價格不是問題,”林綺竹拿出一個小錢袋遞給夥計,道:“這是定金,我便定做一個。”
小夥子接過錢袋,數了一數,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道:“沒問題,沒問題,不知小姐家住哪裏,本店做完了給小姐送去。”
“送就沒有必要了,過兩日我親自來取。”林綺竹回道。
“好好,沒問題。”小夥計點頭哈腰,一聲應下。
林綺竹又挑了幾件常用的化妝用品,然後向小翠走去,問道:“小翠,你挑的怎麼樣了?”
“回小姐,奴婢,奴婢還是不要了。”小翠看著麵前的唇脂,有些舍不得,但她著實不好意思開口向小姐要東西。
“夥計,給我挑一個最好的唇脂包起來。”林綺竹看著小翠眼巴巴的樣子,怎會不知小翠的喜好,而且這唇脂看上去十分滋潤,倒也不錯。
夥計從櫃子架上取出一盒顏色粉嫩的唇脂,對林綺竹道:“這是本店最後一個用上好的蜂蠟製作的唇脂了,可遇不可求啊。”
“這個顏色你喜歡麼?”林綺竹轉頭對著小翠問道。
小翠眼睛亮了亮,點點頭。
林綺竹笑了笑,剛想讓夥計將它包好,那口脂卻被人搶了去。
“妹妹,這不是你最喜歡的顏色麼?晶瑩剔透的,很適合你呢。”
林綺竹和小翠聞聲望去,沒想到這麼巧,竟然在這裏看到了老熟人,沁兒接過那唇脂,湊到鼻子旁聞了聞,道:“淡淡桃花香,天燁一定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