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竹回頭看去,隻見蕭天瑜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毫無責備之意,隻是有些許好奇。

“荷包相送本是信物定情之意,可兩人心中皆是無情,那荷包便隻能是一人藏毒,一人拋棄,方才平衡,不死不傷。”林綺竹目光坦然地看著蕭天瑜,開口道。

蕭天瑜挑了挑眉,原來荷包有毒,看來今日所有的伉儷情深不過一場戲,蕭天瑜看著林綺竹的目光略帶複雜,他沒想到林綺竹竟然如此坦率,難道她就不怕他拿此事做文章,陷害於她麼?

林綺竹似乎看出了蕭天瑜心中所想,開口:“世人眼中,三皇子去清風皓月、淡泊名利;朝堂之上,三皇子三緘其口,諸事不言。可今日聞君之笛,方知三皇子實則胸懷天下,大道行之。如此胸懷必定不堪於苟且之事,是否?”

蕭天瑜輕笑:“世人心中,林家大小姐深閨豢養,一夜間名聲四起。今日賞君一舞,雖然花枝代劍,隱去鋒芒。可依天瑜所見,大小姐柔中剛韌,殺氣十足,此那爭鋒沙場的將士毫不遜色,對否?”

“琦竹今日不過一舞。”

“天瑜今日也不過賦笛一首。”

二人話落,對視一笑。

林綺竹眼神明亮地看著蕭天瑜,心中有些激動,今日蕭天瑜為自己的舞蹈賦笛之時,她便覺得此人懂她,而前世今生,林綺竹從未遇見過如此懂得自己之人。

蕭天瑜亦欣賞地看著林綺竹,林綺竹剛剛起舞,蕭天瑜便讀出了林綺竹心中之寬廣。他忍不住為她賦笛,二人互相配合亦是互相切磋,你來我往之中蕭天瑜越來越覺得遇到了知音,對林綺竹的欣賞就此滔滔不絕。

“大小姐……大小姐……”

被林綺竹甩掉的丫鬟這時已經尋來,林綺竹對蕭天瑜微微一笑:“我得走了,今日遇到三皇子,是我林綺竹的榮幸,日後若有機會必定與君痛飲,談論天地。”

“三日後,醉霄閣,我等你。”

林綺竹點頭應下,她喜歡和爽快的人相交,何況知音難求,林綺竹不拘小節,所以也不扭捏。

林綺竹告別了蕭天瑜,轉身向著剛才的丫鬟那裏走去,那丫鬟已是十分焦急,她看到林綺竹便快步帶著林綺竹離開了禦花園。

林綺竹跟著丫鬟走到了宮門口,此時林琦夢已經在馬車上等候。

再見林琦夢,林綺竹覺得林琦夢好似有些變化,不似剛才那般焦急沮喪,似乎鬆了口氣。

看來剛才的確很急啊。林綺竹心想。

回府的一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林綺竹發現林琦夢雖然好似心情好了一些,卻始終感覺有些失落,該是沒有見到心上人,所以沒什麼興致吧。

回府後,二人向老夫人彙報了今日在皇後宴上發生的事,而後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皇後設宴後第三日,林綺竹已是名聲鵲起,之前大家更多的是感慨林綺竹的變化,如今,林綺竹一舞驚人,得到皇後的讚揚,這種殊榮讓林綺竹被高看一眼,同時也得到了不少世家小姐的嫉妒。

林綺竹不在乎外界如何傳言,她隻知道今日是她同蕭天瑜約好的日子。

蕭天瑜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真正懂她之人,雖然她與蕭天瑜不過一麵之緣,但是單單這一麵,她便看透了蕭天瑜,而蕭天瑜也看透了她。

二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這便是相見恨晚的感覺吧。

林綺竹心中期待,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就在林綺竹準備換衣服出門赴約之時,林光耀身邊的丫鬟前來傳話,說老爺回來了,叫林綺竹去一趟。

林綺竹有些不情願地將衣服放回去,對小翠叮囑道:“小翠,你先把衣服放好,我去給父親見完禮便回來。”

小翠一聲應下,林綺竹隻身前往林光耀庭院走去,那丫鬟卻製止了林綺竹,告訴林綺竹老爺在祠堂等她。

祠堂?林綺竹心中奇怪,沒聽說過安寧伯府還有出門一趟回來先給祖宗上柱香的傳統,林光耀去祠堂做什麼?

林綺竹不動聲色地說了句覺得有些冷,然後回屋披了件衣裳,並告訴小翠趕緊去尋老夫人去祠堂,才堪堪走出房門隨那丫鬟向祠堂走去。

祠堂中林光耀站在正中央,柳姨娘滿臉憔悴地站在一旁,而林琦麗則扶著柳姨娘,似乎也瘦了許多。

“你們怎麼回來了?老夫人讓你們去別院吃齋念佛三個月?怎麼?三個月這麼快就結束了?”林綺竹看到柳姨娘和林琦麗二人毫不客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