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快入秋了,我便自己縫了新袋子,按照他們的方法做了一些出來,老夫人您隻要加些水,它們就能自己熱起來。”
老夫人聽完,招呼下人往暖袋裏倒了一點水試上一試,不多時,就見袋子裏的東西起了化學反應,棉布袋子一下熱了起來。
老夫人抱著棉布袋子,神色欣慰,她說道:“小翠這丫頭機靈,有賞……還有你,沒想到你離開數日,還能想著找些新奇玩意兒討老身歡心。”
“老夫人您喜歡就好。”林綺竹站到老夫人身邊,開始幫老夫人按摩肩膀。
林綺竹一邊按摩肩膀一邊不動聲色地開口道:“說起來,本來小翠是在雲福寺等我的,可我剛回來的時候聽廟裏的小和尚卻說,三妹妹把小翠接回府上了。”
說著,林綺竹手上的動作也用力了起來。
“可我剛才回玉竹園,還去三妹妹的房間看了一眼,不知為何,都沒有發現小翠的身影。”
老夫人此時正被林綺竹服侍地舒坦,聽到這番話自然也猜到了發生了什麼。
“阮媽媽,快去把三丫頭叫來。”
阮媽媽應聲走出了屋子。
林琦麗進了門,發現老夫人端坐著把玩手中的布袋,而她看著就礙眼的林倚竹站在一旁為老太太敲肩。
林琦麗有些心慌,不詳的預感很是強烈。
“三丫頭,聽說你把大丫頭的丫鬟接回府了,如今這大丫頭也回來了,也該讓她們主仆團聚了。而且這小翠有功,老身想當麵賞她。”
林琦麗早就料到林綺竹回來時會尋找小翠,剛才城門口的探子回來報告林綺竹和老和尚已經踏入城門的時候,她就派人將小翠拉去可深山。
接下來,林琦麗現在隻要編造一套接小翠回家時小翠自己迷了路的謊,一切都會天衣無縫。
就算小翠回來,隻要她和仆人們一口否定用私刑的事,小翠一個人空口無憑,怎麼也賴不到她身上。
令林琦麗沒想到的是,她剛想開口說不知道的時候,小翠就踉踉蹌蹌地跑進了老夫人的房間。
更令她沒想到的是,小翠跑進屋子,跪在地下就開始哭。
“老夫人,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奴婢本來在雲福寺服侍大小姐學習佛法,正逢老法師出去講學,大小姐便跟去了。奴婢雖想一同前往,可大小姐說奴婢生性貪玩,怕耽誤了事兒,便不讓奴婢一同前行。
可沒想到,三小姐突然造訪,見大小姐不在便怪奴婢沒有盡到下人的本分,沒有服侍好大小姐。
這幾日三小姐將奴婢帶回府後日日用那藤條抽打奴婢,不給奴婢飯吃,也不讓奴婢睡覺,奴婢冤枉,求老夫人做主。”
小翠講得是聲淚俱下,表麵上哭哭啼啼卻是話語不斷,讓林琦麗一句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林綺竹見狀連忙上去,憂心忡忡地脫下了小翠的外衣,小翠身上的傷疤無比刺眼,雖知小翠作假,但林綺竹還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小翠抓住林綺竹的雙手,輕微地捏了捏,林綺竹也不留痕跡地動了動手指,主仆二人心有靈犀,此時已深知對方想法。
而老夫人剛剛因為暖包的事對這主仆二人的想法已經有所改觀,遇到了這樣的事,心裏自然有些偏向林綺竹。而且小翠身上的傷痕有新有陳,甚至有的還在滴血,不像是在說謊。
林綺竹幫小翠穿好衣服,在小翠身邊跪下,悲痛地對著老夫人說:“求祖母為我玉竹園做主,小翠雖是奴婢,卻從無大錯,祖母方才也說小翠有功,沒想到小翠卻被他人動用私刑,這不是打祖母的臉麼!”
林琦麗心中暗罵:這群廢物丫鬟,分明囑咐了她們千萬不要留下痕跡,怎麼這傷口還是弄得這麼明顯!
“三丫頭,小翠是大丫頭房裏的下人,要賞要罰也是大丫頭來。你來管教,這就是僭越。”老夫人把她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砸,驚得林琦麗和她的的下人們一陣哆嗦。
林琦麗就勢一跪,伏下身子,說道:“孫女是掛念姐姐才去雲福寺探望的,可琦麗見到隻有小翠一個人在時,擔憂大姐安危,心中焦急便出言訓斥了幾句……後來的事,定然都是這些下人們小題大做,才壞了府上的規矩!”
如此推諉之詞,老夫人怎能聽不出來,但又礙於家族顏麵,不好當場發作。
向另一方看去,林綺竹和小翠仍跪在地上,伏著頭,小翠的肩膀還隨著啜泣一抖一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