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淵見林綺竹豪爽模樣,心情大好,打趣道:“冷公子不愧是梅華軒的老板,出手還真是闊綽。”
“哪裏,草民不過一介商賈,唯一能為肅王殿下做的,便也隻有自掏腰包請殿下吃上一頓,還請殿下不要嫌棄才是。”
林綺竹的語氣十分謙虛,可話中之意卻在告訴蕭景淵,她一介商人,幫不了蕭景淵太多,還請蕭景淵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蕭景淵倒是並不在意林綺竹的意圖,好像真的是在跟她敘舊一般,說道:“在南屬的時候,本王就與冷公子一見如故,一直想請冷公子好好吃上一頓……奈何南屬受災,本王又身負賑災重任,實在是虧待了冷公子。”
“南屬之時,還多虧殿下出手相助,草民才能安全地救出店中夥計,哪裏還好意思奢求殿下的款待?”
林綺竹心中明白,南屬之時若是沒有蕭景淵的出手相幫,她可能已經死在南屬了,可蕭景淵現在需要她,她卻不能挺身而出,實在是心中有愧。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林綺竹匆忙喚來店小二,照著最貴的菜式,點了一桌子的菜。
蕭景淵繼續與林綺竹“敘舊”,菜陸陸續續地上齊,蕭景淵對著一桌子好菜,突然有些食不知味。
“南屬之禍雖然已經過去,但成百上千的百姓依然流離失所,過著風餐露宿的日子。”蕭景淵深深歎了口氣,說道,“本王費盡心力,南屬之災的源頭終於暴露出來,可惜南屬距離京中路途遙遠,其中橫生事端,本王救出的證人皆毀於罪魁禍首之手。”
說著話,蕭景淵的目光越發冷冽。
林綺竹早已在蕭天瑜口中知道了蕭景淵的處境,但此話從蕭景淵口中說出,林綺竹還是不免唏噓。
“二龍寨中,白清唐將他弟弟托付給你,你可知他現在身在何處?”蕭景淵突然問道。
終於切入正題了,林綺竹提起精神,回答道:“肅王殿下能力過人,難道查不出白清林的去處麼?”
“本王知道你擔心他的安危,但南屬成百上千人的安危,整個國家的安危,你就不擔心麼?”
蕭景淵的話擲地有聲,重重地敲在林綺竹的心上。
林綺竹苦笑一聲,回答道:“草民知道殿下結案心切,可草民也想知道殿下的案子到底查到了什麼地步,為何非得白清林出麵不可?”
蕭景淵坐在椅子上,半晌沒有出聲,他見林綺竹態度堅決,終於開口道:“南屬之時,本王已經查出堤壩被毀乃是人為,也有證人親口承認見到了毀壞堤壩之人的長相。聽他的描述,那人和二龍寨高老大的長相一般無二。
可惜……本王的人將他帶回京城,他卻突然翻供,說自己隻是眼花,完全不承認之前證詞。至於瘟疫之事,想必你也清楚了。
幕後之人思慮周全,已經擋住了本王掌握的所有線索。”
林綺竹見蕭景淵雖然失望,卻並不沮喪,想必應該還有其他準備,問道:“那殿下可有其他證據?”
聽到林綺竹的問話,蕭景淵笑了笑,回答道:“南屬之災,最為嚴重的便是那場瘟疫,若知曉瘟疫內情的證人出麵證實,不管堤壩之事有沒有證據,皇兄都會相信我的話。”
林綺竹感到不解,為何非得找出證人,皇上才會相信蕭景淵的話?皇上不是一直信任他麼?難道說,皇上現在對蕭景淵有所懷疑?
看到林綺竹疑惑的神情,蕭景淵的麵容間也有些許無奈。林綺竹猜的沒錯,自從蕭天燁那日回來不知道和皇上說了些什麼,皇上便開始不相信他,甚至對他的話,對他的意圖也都產生了懷疑,反而對蕭天燁深信不疑。
“草民還是那句話,草民不過一介商賈……”
“除了你,還有你身邊的夥計,白清林現在也在你的府裏吧?”蕭景淵不等林綺竹將話說完,便突然說道。
聽到蕭景淵的話,林綺竹愣了愣,聽他的意思,好像壓根就沒想讓自己出麵,難道說蕭景淵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幕後之人應該並不清楚二龍寨的土匪截走過梅華軒的木頭,也不知道那群人質之中還有冷公子的人,更不知道那日跟本王在一起救走白清林的人就是梅華軒的老板,所以冷老板手中的人證是那罪人萬萬想不到的。”
原來她竟如此重要,林綺竹心下震撼,卻也有些擔憂,之前不知道不代表以後不知道,蕭景淵如此興師動眾地請自己吃飯,那蕭天燁難道不會有所懷疑麼?
思及此,林綺竹突然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她伸手拉了一下包間的門,卻發現那門已經從外麵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