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綺竹垂眸沉思這一刻,蕭天琅驀地笑了,眼角露出一絲陰險,意味深長地看向林綺竹說道:“來人,將冷姑娘洗洗幹淨,好生打扮一番,我有件禮物要送給冷姑娘。”
說完,蕭天琅不再看她,推門離開了這個狹小的房間。
蕭天琅離開的瞬間,門外走進了兩個婢女,她們身著粉色裙裝,頭發高高束起,有著習武之人的幹練,與普通婢女相比,似乎更像死士。
二人麵無表情徑直走向林綺竹,不由分說地將她衣裳扒光,粗魯地扔進屏風之後的木桶裏。
“嘶。”林綺竹倒吸一口涼氣,看著自己被扔進桶裏時撞紅的手臂,有些埋怨地瞪了婢女一眼。
同時女子,這倆人怎麼能這麼粗暴地對待自己的同胞?難道她們就不能溫柔一點兒麼?
兩個婢女迎向林綺竹的目光卻沒有任何反應,她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嘩啦”一聲將洗澡水倒進桶裏,拿起木桶旁邊的水舀往林綺竹身上合水。
“涼!好涼!你們洗澡都用涼水麼?是想凍死我麼!這就是你們主子說的折磨麼?也太幼稚了吧!”
洗澡水觸到林綺竹身體的那一刻,林綺竹驚叫出聲,現在雖然是春天,但也正是倒春寒的時候,觸到身上的水冰涼刺骨,讓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林綺竹尖叫聲入耳,兩位婢女依舊我行我素,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將洗澡布沾濕,粗暴地在林綺竹身上蹭來蹭去。
“啊,好涼!疼疼疼!別洗了,我出門前洗過澡了!你們別洗了!”
寒冷穿過皮膚直刺骨肉,粗糙的洗澡布在身上劃來劃去,林綺竹通體感覺如針紮一般,十分難受,不由得衝著婢女們大叫。
婢女們依然沒有反應,但似乎是聽得有些煩了,猛得伸出手,將林綺竹的腦袋按進水中,林綺竹匆忙住了嘴,奈何婢女出手太快,她來不及反應,還是喝了很大一口涼水。
婢女將林綺竹按在水裏胡亂揉搓,不知過了多久才將她撈了出來,擦幹,為她套上了一件女裝。
坐在鏡子前麵,婢女拿著胭脂水粉在她臉上不停地描畫,林綺竹已經不想再掙紮了,任由她們擺弄,直到妝化完,頭發晾幹,她依然坐在那裏止不住發抖。
夜幕降臨,林綺竹被折騰得有些麵無人色,她癱在床上,呆呆地望著窗外清涼如水的月光,忽然有些想念玉竹園中梨花樹下與蕭天琅一起埋藏的好酒,若是現在能喝上一口,肯定會從心底熱上來,驅除身上的所有寒氣。
還有永遠對她溫柔,永遠會在玉竹園中等著她的小翠,出門之前,小翠說賭坊之事有了新的進展,需要親自去一趟,所以沒有跟著她一起出門。她們約定好黃昏之前在梅華軒彙合,可現在夜已經這樣深了,她卻還是躺在這裏,小翠現在肯定已經急壞了吧。
還有蕭錦靈,那個高傲又無奈的公主,倘若她知道自己的自由是由另一個人的性命換來的,她會怎麼想呢?是無所謂,還是愧疚?亦或者,她早就知道了蕭天琅的打算,今日之事她已全然知曉。
唉,也不知道蕭天琅用的是什麼迷藥,都過去這麼久了,竟一點兒藥效都沒退,看來今天,她是沒有辦法靠自己逃開了,隻可惜賭坊之事的結果她聽不到了,和蕭天瑜之間的約定她也無法遵守了,還有蕭景淵,他救過她那麼多次,她好像一直都沒有好好地謝過他,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了。
……
亂七八糟地想著,無數人的音容笑貌在林綺竹腦海中閃過,就在林綺竹慢慢闔上雙眼陷入夢境之時,房間的門“吱嘎”一聲響了,那兩個婢女再次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捆繩子,粗暴地將林綺竹的手腳分別綁了起來。
林綺竹已經習慣了這兩個婢女的不言不語,隻是神色懨懨地瞥了她們一眼,不再管她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手腳綁好,其中一個婢女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布條在林綺竹眼上纏了一圈,光亮從眼前消失,讓林綺竹不由得皺緊眉頭。
“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把我的眼睛蒙上??”
林綺竹問出的問題沒有一個得到回答,反而是一股刺鼻的味道湧入鼻腔,林綺竹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可還沒想起這味道曾經在哪聞過,便倏地暈倒了。
再醒來的時候,林綺竹的大腦昏昏沉沉的,雙手舉上,兩腳騰空,整個人被吊了起來,周遭的溫度雖然不似方才那麼冷,但也並不暖和。她感覺的到,現在的她隻穿了一層紗衣,寬大的袖子垂到了肩膀,兩隻手臂和腳踝都裸露在外麵,被凍得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