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形式?”蕭錦靈語出疑問。
“沒錯。去年夏天,北疆頻頻進犯我中原北部邊境,鬧得北境百姓民不聊生。皇上忍無可忍,最終派出羅將軍應戰。羅將軍所向無敵,與北疆敵軍從夏天打到了冬天,不僅擊退了敵軍,還占領了北疆數個城池。北疆自知打不過了,提出議和,而中原國的主張一直以來都是愛好和平,便同意了北疆的議和條件,如此才有北疆送王子前來聯姻之事……”林綺竹徐徐開口。
還未說完,蕭錦靈便急迫地出言打斷道:“這些本公主都知道,你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林綺竹微微笑了笑,解釋:“公主別急,公主知道的不過是表麵上的局勢,卻沒有深入了解過北疆議和的本心,亦沒有透徹想過皇上對北疆議和的態度。”
“此話怎講?”
“公主應該還記得會賓宴上中原大臣讓北疆使臣下跪時候,北疆使臣赫連伽對中原國、對北疆王子燕邵的態度吧?”林綺竹問道。
會賓宴上情形從腦中一閃而過,蕭錦靈點點頭,回答:“自然記得,那個赫連伽不願意下跪,反而讓窩囊王子跪了下來……不過就是一介莽夫,他能說明什麼?”
林綺竹似乎並不讚同蕭錦靈的說法,隻見她眼含笑意地搖了搖頭,逐字逐句分析道:“公主,外交之事並非那麼簡單,赫連伽是北疆使臣之首,他的意願代表的便是整個北疆的意願;他不願意俯首稱臣,也就是說北疆不願稱臣!他那日表現雖然魯莽,可話語間卻是十分圓滑,既沒有得罪中原國,又保留了北疆的顏麵,實在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蕭錦靈聽著林綺竹的話,重新在腦海中細細回憶著當日會賓宴上發生之事,現在想來,赫連伽當日的一舉一動確實是不卑不亢,全然沒有戰敗國的狼狽。
林綺竹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北疆王子,公主可曾注意到,北疆王子的樣貌與品行和北疆使臣全然不同,他溫柔、細膩,風度翩翩,和粗獷的北疆使臣根本不像是從同一個國度來的。”
“你是說燕邵不是北疆王子?他是北疆隨便找個人來糊弄中原的?”蕭錦靈詫異出聲。
“這倒不至於,北疆雖有不臣之心,但以他們現在的國力根本沒法和中原抗衡,所以就算他們心裏不服,也不會明目張膽的欺騙中原。北疆王子還是北疆王子,隻是這個王子,卻是一個和北疆格格不入,受人排擠,任人欺辱的王子。”
從赫連伽那日將燕邵推出下跪,又一臉輕蔑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赫連伽看不上這個王子,而燕邵的反應也表現出他是個逆來順受之人,該是因為他的長相與性格同北疆大多數人格格不入,經常受到排擠所造成的。
蕭錦靈張了張嘴,一臉驚訝地看向林綺竹,林綺竹說的這些她從來沒有想過,她一心隻想逃避和北疆的和親,卻沒想到北疆和中原議和之事其中竟有如此玄機。
林綺竹見蕭錦靈明白了自己的話中之意,總結道:“所以,燕邵的存在對於北疆來說可有可無,甚至可以說是北疆的恥辱,將他送過來,他們不會有絲毫猶豫。而且就算以後再次開戰,燕邵也絕不會是能夠掣肘他們的人物……如此說來,其實燕邵此人也有很多無奈。”
“他們好狠的心啊,燕邵就算再不濟也是他們王族的正統血脈,他們真的就不在乎麼?”
聽到這裏,蕭錦靈對燕邵的厭惡和敵意突然少了很多,設身處地地想想,燕邵的境遇與她蕭錦靈其實並無不同,不過都是國家與國家之間互相博弈的犧牲品而已。
“公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境遇,公主不必為他人難過,亦不需妄自菲薄。公主始終是皇上和皇後娘娘最喜歡最心疼的公主,若不是沒有其他人可嫁,皇上也不會將公主推出去。”林綺竹聽到蕭錦靈的歎息緩緩開口說道。
蕭錦靈舔了舔嘴唇,心中還是不解,雖然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兩國如今的形式,但這並不是毀壞現在和親的理由,反而說明,若是她真的嫁給燕邵,日後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蕭錦靈有些急了,開口問道:“那我怎麼辦?父皇與北疆已經簽訂了協議,就算北疆確有不臣之心,可他們畢竟現在還沒有反,父皇是不可能毀了這樁親事的。”
林綺竹見蕭錦靈神情,連忙出聲安慰道:“公主別急,方才我說了,皇上嫁公主,不過是因為沒有其他人可嫁而已,若是公主幫皇上找一個出來,不就行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