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蕭景淵眉頭鎖得更緊,麵上也掛著不滿:“老四一事,本王會助你,你實在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林綺竹眨眨眼,收回目光,纖纖素手拂斷高升的青煙,柔聲開口:“殿下多慮了,小女子不過是想多留一條路去走。至於燕邵之事,我願意向殿下全盤托出全然是因著信任,倘若殿下也信任我,不妨不要插手此事,讓這件事順其自然地發展。”
蕭景淵輕抿嘴角,看著林綺竹半晌沒有說話,林綺竹亦沒有抬頭,靜靜地等待著蕭景淵的反應。
房間中一片寂靜,方才被林綺竹拂斷的青煙再次嫋嫋升起,毫不間斷。
“本王信你,你好生休息吧。”蕭景淵無奈,終於不再追問,交代了林綺竹幾句,轉身離開了房間。
林綺竹看著重新燃起的青煙,目光有些出神,她淡漠地伸出手指,撚滅了燃著的沉香,青煙將熄。
有些時候,還是正麵應敵、斬草除根為好,不然事態發展永遠都會如這青煙一般,怎麼也斬不斷。
蕭景淵雖然可靠可信,但他終究是個王爺,肩上的責任太重。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有可能牽扯無數人的性命,所以行事之前,他總是要權衡利弊、考慮得太多。
然林綺竹卻不同,她雖是安寧伯府的大小姐,可她的身體裏卻住著一個自由的靈魂,她做的事雖然看起來冒險,但若成功,她會從中得到極大的收益。
這就是她和蕭景淵之間最大的不同,雖然有些相斥,但隻要運用得當,相斥也會變成相輔相成。
次日,林綺竹從肅王府悄然離開,除了蕭景淵和蕭錦靈,沒人知道林綺竹曾在肅王府住過幾日,也沒人知曉當日蕭景淵救出的人就是安寧伯府的大小姐。
那日蕭景淵從賭坊離開而後抱著林綺竹來到冷府之舉不過是虛晃一招,讓世人以為在賭坊被當成賭注的隻是冷府之人;緊接著,蕭景淵又以另一種方式暗自將林綺竹帶回肅王府,請了最可靠的大夫為她調養身體。如此一來,既保證了林綺竹的安全,又不使她名聲盡失,還在蕭天琅麵前掩護住林綺竹的身份。
蕭景淵行事總是如此周全,如此不露痕跡。
回到安寧伯府之後,林綺竹對賭坊之事隻字未提,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小翠也很有默契地沒有相問,但她明顯能夠感覺得到林綺竹似乎有什麼心事鬱結,整日裏都是愁眉不展的,不出門,也不願說話,隻是日日將自己關在房裏寫寫畫畫,儼然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到了第五日,小翠守在門口,看著漆黑寂靜的夜心裏越來越亂,對自家小姐不言不語不出門的擔憂越來越甚,正冥思苦想如何才能為林綺竹分憂解難之時,屋內突然傳出一聲高嗬:“成了!”
小翠急匆匆地跑進屋內,緊張兮兮地望著一反常態的自家小姐,問道:“小姐,您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麼?”
“嗯?沒什麼,隻是給自己準備了一些盔甲和武器罷了。”林綺竹滿意地瀏覽著自己這幾日辛勤工作的結果,語氣平淡地回答了小翠的問話,而後將手中一疊厚厚的圖紙遞到小翠手上,說道:“明日,你將這些圖紙送到梅華軒掌櫃的手裏,告訴他將這些東西在半個月之內秘密製造出來,不能讓任何人知曉……還有,讓掌櫃的以最快的時間算出我個人的賬戶裏有多少可以自由使用的資金,越多越好,我有急用。”
“是……”小翠恭敬地應下,卻遲遲沒有退出房間,看著林綺竹欲言又止地問道:“不過,小姐要這麼多錢做什麼?出了什麼大事麼?”
林綺竹勾起嘴角,深邃的眸中卻一絲笑意也無,她抬手為自己添上一杯清茶,掀唇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告訴你也無妨,我不過是想豢養幾個死士,再隨手建立一道屬於自己的信息網罷了。”
小翠聽著林綺竹無所謂的口吻愣住了,一臉驚訝地看向林綺竹,聲音發顫地問道:“什,什麼……豢養死士?小姐,您可是京中備受矚目的大家閨秀,萬萬做不得如此危險之事,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