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的管家仿佛已經知道林綺竹會來,見到林綺竹問也沒問便將她往大廳裏領,而在大廳裏等待她的卻不僅僅是蕭景淵一個人,還有許久未見的北疆王子燕邵。
“好久不見,林大小姐。”
燕邵笑意盈盈地望著風塵仆仆的林綺竹,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閑,剛剛大婚的他似乎過的很滋潤,四次見他,唯有此次他笑進了眼裏。
“臣女參見……”
“本王早就說過,你不必在本王麵前多禮,你又為何總也記不住?”
蕭景淵原本坐在主位,見林綺竹走進來便起身迎接,見林綺竹行禮之時即刻出聲打斷,語氣中全是寵愛和縱容。
燕邵目光流轉,在蕭景淵和林綺竹身上轉了個來回,嘴角勾起一絲玩味:“這幾日京城盛傳,都說殿下與大小姐情深似海,今日一見,傳言似乎不盡其實。”
蕭景淵神色未動,上前走了兩步,伸手牽住林綺竹的,將她拉向主位,坐好,似乎並不在乎方才燕邵所言,笑道:“王子今日來此,就是為了見證本王和琦竹的感情麼?”
“非也,我來這裏,是有要是向殿下稟告。”燕邵也笑。
林綺竹本想質問蕭景淵這幾日發生的事,聽了燕邵的話後卻住了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等著聽燕邵稟告要事。
“說吧。”蕭景淵首肯。
燕邵繼續笑,卻不說正事,一雙狹長的眸子緊緊盯著林綺竹,道:“林大小姐前些日子派人送來的禮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歡,賤內……也很喜歡。”
林綺竹微怔,她曾送過燕邵兩個禮物,可玉鐲是以冷梅華的名義送過去的,燕邵說的應該是新婚之禮吧。
“王子和王妃喜歡便好,那是我在梅華軒千挑萬選的珊瑚株,據說百年不過生出一株,很是稀奇。”林綺竹揚了揚嘴角,輕輕啟唇,一番話落落大方,說得燕邵笑意更濃。
“大小姐的心思還真是細膩。對了,賤內聽聞大小姐與肅王殿下的喜事,特意托我前來道喜,祝願林大小姐幸福美滿,不被凡事所擾。”燕邵微微欠身,淡淡開口。
林綺竹回禮道了聲謝,心裏卻單獨咀嚼這句話。
蕭錦靈說上官雲對燕邵並無感情之事不像是空穴來風,既如此,上官雲托燕邵說了這麼一句話,到底是何意圖呢?
林綺竹想不透,燕邵也不再關注林綺竹,轉頭向蕭景淵,說道:“賤內的話已經帶到,該說說其他的事兒了……肅王殿下應該知道,前些日子青詔國和北疆起兵,中原被南北兩麵夾擊,形勢並不樂觀。”
蕭景淵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我知道殿下派了三皇子鎮守南方,北方也有羅將軍扛著,可殿下是否知道,有兩波軍隊悄悄從南北繞向西東,在無人鎮守的西東方向潛入,進了中原,向京城直指?”
一席話激起千層浪,蕭景淵猛地站起身,不可思議地望向言笑晏晏的燕邵,斥道:“你雖是北疆王子,但如今也是我中原的駙馬,你可知道謊報軍情的罪過有多大?”
燕邵眼波中笑意不減,仿佛局外之人,依然淡笑著開口:“看來殿下是真的不知道,也是,若不是前日我在北疆的舊部來找我,我也被蒙在鼓裏,與殿下一樣……”
蕭景淵抿唇,目光如刀子一般鋒利。
“我的舊部告訴我,他們這兩波人分別來自北疆和青詔,卻為一人而來——清君側,除暴政。”
燕邵的笑意淡了,眼中聚集起無限風暴,清君側從來都是謀逆的托詞,若不是京中有人接應,他們清君側的名頭也使不出來。
是誰?
林綺竹想著,蕭景淵卻問出了口。
“蕭天燁。”
三個字,淡如清風,卻如狂風暴雨,席卷人心。
蕭景淵的唇動了動,眼底波濤洶湧,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燕邵繼續:“不瞞殿下,蕭天燁清君側的源頭是六年之前,太子之死和六年之後,四皇子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