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流和末涼又向橋上爬了一會,奈何橋的橋身由黑色漸變成了玄黃色。
這裏的橋身變得堅硬起來,橋身和橋欄上的刻字幾乎都沒有了。
橋上到處都是徘徊著的生魂,好像一個鬧市一般的熱鬧。
大多數的生魂們都沒有對話,各自在自言自語著,不細聽不知道說的什麼。
姬流並不想聽這些雜亂的聲音,隻想著盡快爬到橋頂上去。
“末涼姐姐,爬了這麼高,你不累麼?”
姬流問道。
“不累,雖然我生出了雙足,可還是飄著走的。”
末涼說道。
姬流蹲了下來,仔細觀察著末涼的雙腳。
末涼的雙腳看似踩到了橋麵上,卻離橋麵上還有一絲絲的距離,並沒有完全踩到橋麵上。
“哈,真好玩。”
“難怪姐姐一直沒有疲憊。”
姬流笑道。
“別取笑我了,流妹妹,我現在並不開心。”
末涼說道。
“末涼姐姐,你在等誰呢?”
姬流問道。
“我夫君,他當了兵,參戰未回。”
“我在家和公婆一起,沒想到城破家亡了。”
末涼麵帶愁容,說道。
“你是被人殺的麼?”
姬流問道。
“嗯,在城破的前幾天,守城的兵士開始燒殺城裏的百姓。”
“我的夫君入了秦國,做了秦兵。”
“我們逃不掉,也不想逃。”
末涼說道。
“被自己的國人殺了啊。”
姬流感歎著。
“夫君本是秦人。。。”
“夫君說,當今大爭之世,唯秦國可大一統,男兒誌當爭先。”
末涼說道。
“兵荒馬亂的地方,我沒見到過,但我聽課學老師說過,那是人間地獄。”
姬流說道。
“我沒什麼感覺,人間還是這裏,都一樣。”
“我隻想能和夫君團聚,別的不願多想。”
末涼說道。
“末涼姐姐,那你為什麼不去秦國呢?”
姬流說道。
“公婆老邁,不能遠行,我隻能留在趙國。”
“我從小是個孤兒,被公婆收養收大,我的名字是公公起的。”
“他們待我如親生,我怎麼肯離他們而去呢?”
末涼說道。
“是這樣。。。”
“姐姐,人真好。”
姬流說道。
“夫君要是知道,我們三人都死於兵禍,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末涼愁怨著。
“姐姐,我要是你,我也不走,能侍奉雙親而死,死了也心甘情願。”
姬流說道。
“是麼,你也這樣想?”
末涼問道。
“嗯,城破時還殺百姓為禍,城破了也活該。”
“隻是害了姐姐一家。”
姬流說道。
“我以為,人死如燈滅,萬念俱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