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久以前的事了。
公元前十二世紀,商王朝時期。
“奉商王令,母君近日要征北方,各族的男丁十人出三,限在今晚去城門集合。”
黑壓壓的一群聚在城門口的人,大聲念著征兵的榜文。
“又要出征,家裏的地都快荒廢完了。”
“我們的族人哪還能出得起三個,總不能讓女人上陣殺敵吧。”
“我反對,這樣下去,還有多少男人能活在這朝歌。”
“就是,不是誰都有母君的本事啊。”
這群人大聲議論著,絲毫不顧忌看守榜文的衛兵。
“有意見的,請上這台上說,母君不會怪罪。”
一個帶頭的衛兵頭指著高高豎在旁邊的土台子。
“說就說。”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喊了起來,走上了土台。
“族人們,我有四個兒子,十年不到,三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
“再失去兒子,我家隻有我這一個老家夥了。”
“我想問,為什麼要年年征兵,月月打仗。”
“我一把老骨頭,什麼也不怕,就是治我的罪,這話我也要說。”
老婦喊了幾聲後,大聲哭泣了起來。
“問得好,這個問題,我來答你。”
一個三十有餘的婦人腰插匕首,嬌豔如花,一臉英氣的走了上來。
她烏黑的長發隨風飄揚,一雙眸子閃閃發亮,那黃銅色的皮膚,更顯一身華貴。
“母君。。。”
眾人看到了她,齊聲低喝,敬意有加。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婦好有三個問題要先問一下大家。”
“第一,東邊的鬼方部每年從我們這裏搶掠了多少族人,讓他們為奴苦役,能不能忍?”
婦好用力的喊聲不威不怒,傳到了很遠的地方。
“那是世仇,當然不能忍。”
“鬼方部一定要滅,不然我們永無寧日。”
眾人答道。
“好。。。”
“第二,西邊的那些放牛馬的羌人,也在搶掠我們的族人和財物,能不能忍?”
婦好說道。
“不能。。。”
眾人答道。
“第三,先不說打不打北方,那些夷人,羌人,巴人,鬼方人,土方人,哪個都要吃上我們一口,能不能忍?”
婦好說道。
“。。。”
“不能。。。”
眾人遲疑了幾秒後,群情激昂的齊聲回應。
“我回答剛才那個媽媽的問題,箭鏃和斧鉞,族人和母國,不能忍。”
“商王要的是四方臣服,歲歲來朝。”
“為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出現孤母寡兒,失親之痛。”
“戰吧。。。”
婦好使足了力氣,大聲喊道。
“願為大王一死效力。”
眾人激昂著。
“準備吧,晚上就在這裏,連夜出發。”
“實在不夠人數的,商王不會勉強。”
婦好說完,急步下了土台,進了城內。
她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去了牢房。
“母君。。。”
幾千名囚犯和奴隸被集中在一起,看著在高台上的婦好。
這群凶徒,忌憚著婦好,卻又無不尊重有加。
“我有幾句話,想和大家說。”
“現在,我們遭到羌人侵襲,他們很快就會打進王城朝歌。”
“情況危急。。。我想問,你們是想繼續為奴為囚,在囚獄和皮鞭下活呢,還是願意戴罪立功重獲自由?”
“希望成為自由人的,隨我前去殺敵!”
“你們以前的事情,如果你們能活著回來,我代表商王,全部赦免了。”
“你們。。。”
“戰。。。”
“還是不戰。。。”
婦好拔出了腰間的短劍,大聲喊道。
“戰。。。”
“戰。。。”
幾千人高聲喊道,聲浪一陣接著一陣。
此後,商王武丁讓婦好擔任統帥,她東征西討,打敗了周圍二十多個方國。
婦好的威名傳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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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附屬於商國,彙集著商朝天下的財富。
衛國的族長衛侯衛仲每年都要親自來商朝進貢,進出王城朝歌如無人之境。
“衛侯來了。。。”
守城的衛兵,幾乎都認識這位中年的勳貴,連盤問都省了。
他太有錢了,每次來到朝歌,除了商王武丁,這王城裏的每個人都按單送錢送物。
他的權勢,僅次於商王和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