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元堯的氣不知不覺就消了一半。他吩咐曲苟:“去把王賀叫來。”
然後,長臂一伸,扯住元晚河的胳膊,把她提溜起來,“去,上那邊坐著去。”
元晚河心裏爽開花了,想到可以靠吃醋讓他消氣,卻沒想到消得那麼快。她麵上還是一副懨懨不樂的樣子,一語不發坐下了。
元堯也並不來哄她,兀自坐在書案前,展開紙筆寫起來。
不一會兒,太醫院院正王賀到了,元堯道:“你給公主瞧瞧傷,看腦子有沒有撞壞。”
元晚河心想,我現在這樣看上去像是腦子撞壞了?
王賀給元晚河把過脈,說:“公主頭上隻是外傷,沒有大礙,隻是……公主脈象很是細軟,似乎是一直以欠缺調理,氣血虛虧,五藏瀉損,元陰失養,元陽失調。長此以往,或致精氣衰竭,危及性命……”
他前麵說的那一大段元晚河都沒聽懂,她隻聽懂了最後四個字,危及性命。
“臥槽,我要死了?”
王賀安慰道:“公主殿下莫怕,死隻是最壞的結果,如果好好調養,完全不會有事的。”
誰他媽不知道死是最壞的結果!元晚河心說這位太醫院院正醫術不怎麼行啊,他難道診斷不出來,她現在身體的問題是因為長期服用斬憂丸導致的麼?豈是隨便調理一下就能奏效的。
嗯,又也許他是知道的,隻是不方便說出來。
元堯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此時突然插了句:“你再給公主好好瞧瞧,她一直沒有受孕是怎麼回事?”
“……”元晚河驚訝得下巴頦都要掉到胸脯上了。
難不成,這位仁兄還指望她給他生個龍子鳳女?
“呃……”王賀猶豫了一下,“公主確屬於較難受孕的體質,但如果調養調養,再努力努力,受孕應是沒問題的。”
調養調養……努力努力……
這個王院正,好可愛哦。
元晚河猜,他要麼是醫術確實不行,根本看出不來她沒有受孕的真實原因;要麼就是怕惹到元堯,才不敢告訴他其實她是不能生育的。
“好,那你去給公主開藥吧。”元堯淡淡地說。
“是。”王賀收拾了藥箱,退出去了。
元堯又低頭寫了一會兒,寫完以後吹幹墨跡,親自拿出玉璽在紙上蓋了朱印,遞給曲苟:“把朕的手諭拿去給元覃,讓他調集各鎮開府軍隊,沿路圍堵白潞安,生死不論,決不能讓他跑回陳國。”
元晚河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大概從一開始,把白潞安請到朔都來,元堯就沒打算讓他回去。至少沒打算讓他活著回去。
之所以遲遲不動手、不撕破臉,隻是在等待時機。
卻沒料到白潞安如此警覺,趕在元堯動手前,先走了。
而且還成功挑撥了元堯和元晚河之間的關係。
但他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元堯這是要以舉國之力捉拿他,能不能成功逃離燕國,就看他的造化了。
但是元晚河現在更擔心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