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晚河印象中，鳳觀帝是個脾氣古怪的人，一輩子都沒有冊立皇夫，唯一曾得她歡心的，隻有那個傳說中盛世美顏的玉國公李無心。
要合葬，她也隻可能與他合葬吧？
“不，不是李無心。”白潞安說。
元晚河弄不明白了：“不是李無心？那還會是誰？鳳觀帝那種眼高於頂的女人，活著的時候都是孤家寡人一個，死了以後還會允許誰躺在她身邊煩她？”
白潞安於是說了兩個字：“秦麥。”
“秦麥？”元晚河驚訝萬分，“那個什麼朝……朝肅王？元堯他爹？”
“對，朝肅王秦麥。”
元晚河不相信，“不可能，你肯定看錯了，秦麥是被鳳觀帝親手殺掉的，他倆根本沒有感情，聽說還有很大的仇怨，鳳觀帝又不是死後缺男人陪睡，找個貼心的太監合葬也不應該找秦麥啊……”
白潞安說：“可是棺槨上清清楚楚地刻著秦麥的名字。”
“……”元晚河沒話說了，她覺得鳳觀帝肯定是死前病糊塗了，一不小心挑錯了合葬對象。
估計這會兒還在棺材裏鬱悶呢。
元晚河想，將來她要是有能力，就把秦麥從桐陵裏搬出來，換幾個年輕漂亮的小白臉進去，鳳觀帝肯定會感謝她八輩子的。
又聽白潞安道：“我是在棺槨旁的一個鍍金箱子裏找到軍機圖的，不過和軍機圖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幅畫，那幅畫……怎麼說呢？有點詭異。”
“哦？怎麼詭異？”
根據回憶，白潞安給元晚河描述了畫中的場景。
畫麵背景是天徽殿，大殿正中央站著四個人。正中央是一個身著龍袍、容顏豔麗的女人，麵無表情地望著遠方。她身側站著一個身著戎裝的英俊男人，也是麵無表情，那雙炯黑的眼睛卻閃著電，仿佛洞悉著身邊女人心中的一切。
那個穿龍袍的女人，無疑是鳳觀帝元奺。而那個男人，隻可能是秦麥。在當時的鳳觀朝，舉國上下，唯獨秦麥有足夠的器宇風度，能夠與氣場強大的鳳觀帝並肩而立，還顯得如此般配。
在他們兩人身旁，跟著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少年十五六歲的樣子，那相貌一看便知是元堯，鳳觀帝和秦麥唯一的兒子。
讓人感到疑惑的，是那個少女。
她看上去比元堯小幾歲，梳著雙丫髻，臉紅撲撲的，眼大大的，很純真，很像一個人。
——很像元晚河。
元晚河說：“哦，那是元芙，她本來就和我長得有點像。”
“不，你倆眼睛長得不一樣，畫裏那少女的眉眼像你。”
“反正不會是我，我和他們一家三口有什麼關係，畫師幹嘛要把我畫進去？”
“也許……真的有點什麼關係呢？”白潞安意味深長地說。
“能有什麼關係？我從小到大，印象裏見鳳觀帝的次數不超過十次，秦麥更是見都沒見過。認識元堯，也是十四歲的時候了。我和他們一家子完全不熟，幹嘛把我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