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怎樣!”苦使陰沉道。
“與我一起離開幽冥教!”胡青平道。
若不是老命握在人手,聽到這句話,苦使第一反應就是跑到王道成麵前舉報,此時雖明知王道成不會聽到,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道:“你不要命了!”
胡青平不急不躁,道:“哪有人不想活?”
“那你怎敢背叛幽冥教?別的不說的,單單是幽冥離魂丹咱們就解不了!”苦使道。
“若是我能解呢?”胡青平道。
苦使瞳孔驟然放大,呼吸也急促起來,似是有些心動,不過,一者他與胡青平素無往來,生怕被騙,再者,王道成在他心中積威甚重,一時間,實在猶疑不定。
胡青平又道:“眼下,教主已被那姑子纏住,咱們若是不趁此機會將其除掉,便隻有一輩子暗無天日,你可甘心?至於解毒一事,你盡管放心,若是我誆騙與你,必然五雷轟頂,粉身碎骨!”
若是賈英雄聽到這話,必然嗤之以鼻,若是順手,還要抽幾個嘴巴,再罵一句,“你真把賈老子當傻子!”,可古人信奉鬼神,對於誓言極為頗為看重,尤其王道成出身天師教,管理教中,自離不開神鬼之說,苦使思忖一陣,道:“你說咱們怎麼辦?”
“實話對你說,接引尊者,心遠等人已經與我聯合,隻要你與我們合作,咱們人多勢眾,必可一舉將王道成及忠於他的教眾鏟除,到時候再請賈好漢替咱們解毒,何必再遲疑!”胡青平道。
此時,王道成已漸漸被逼入下風,苦使看在眼中,終於咬牙道:“好,這次我就豁出去了!”
“好,我現在為你解穴!”說著,胡青平出手如電,將苦使穴道解開。
隻是,他忽略一點,方才他能在苦使全無防備之下,一舉將其製住,苦使又如何不能依法炮製?
苦使穴道甫一解開,驟然發作,一掌擊中胡青平前胸。
他並非對王道成如何忠心,隻是因為在他看來,王道成隻是暫落下風,並未現出敗勢,又有千教眾相助,背叛幾乎與送死無異。
胡青平全無防備,被拍得正著,當即口噴鮮血,倒飛一丈有餘,滾落在地,不可置信一般,雙目圓睜,看向苦使,道:“你······你······”
這一變故,也驚呆了十二執事,以及周圍教眾。
苦使高聲叫道:“樂使已與接引尊者,心遠等人聯合,意欲謀害教主,兄弟們,隨我除了他們!”說著,他一步跨出,掠至胡青平身前,抬起右腳狠狠踩下。
若是被他踩實了,胡青平必死無疑,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條軟鞭好似靈蛇一般激射而至,卷起地的胡青平,向後拖去,不是肖曼青是誰!
十二執事方才還有所遲疑,見此情景,便篤定下來,呼喝手下教眾,各成陣勢,向賈英雄幾人壓來。
這幾人再也顧不調息,一躍而起,先自將胡青平護在身後,胡青平此時氣息微弱,麵如薄紙,若不是胸口仍有微微的起伏,幾乎與死人無異,見他如此慘狀,也顧不得埋怨他輕信苦使,以至於痛失好局了。
邱韻低低聲音道:“待會我與師叔一起留在這裏保護胡前輩,你們四散分開,切不可聚在一起。”
這算不什麼高明的辦法,不過是無奈之舉,因為若是眾人聚在一起,根本不需打鬥,隻要這些鬼卒找來強弓硬弩,一陣亂射,眾人誰也活不了,雖然祭劍儀式神聖無比,不許攜帶兵刃,這些鬼卒此時皆是赤手空拳,可這裏終究是幽冥教的地盤,找來些強弓硬弩還不是難事。
這時候,胡青平輕輕呻吟一聲,眼睛緩緩張開,對賈英雄招手,道:“賈少俠,麻煩你扶我起來!”
見他這幅樣子,賈英雄是又可憐,又憋氣,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老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真是又迂又腐,又臭又硬,不過,想歸想,到底還是將胡青平扶起。
胡青平將麵具取下,露出那張恐怖猙獰的麵孔,來至最前麵,剛要張嘴,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絲絲血液自嘴角溢出,他勉強壓製下胸膛中翻湧的氣血,竭力提高聲音道:“兄弟們,我知道你們不少人是在幽冥離魂丹的脅迫下,被逼無奈為幽冥教做事,不過,這位賈少俠······”
賈英雄見提到自己,趕忙抬頭挺胸,做出一副少俠風範。
“這位賈少俠身具解毒之法,隻要將王道成鏟除,他便會為咱們解毒······”
此言一出,鬼卒之中不少人變顏變色,低低交頭接耳,胡青平的親信之人趁此時機,在人群中暗暗鼓動,立時騷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