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甄樂兒送入新房之後,便是重頭戲,喝酒,趕來祝賀的江湖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中午這一場,由於眾位高人在場,眾人還都有所收斂,到了晚場,張真奇等人受不得喧囂,應付一陣即便回房休息,如此一來,眾人可得了勢,認識的,不認識的,這個一杯,那個一碗,賈英雄又是個豪爽性子,來者不拒。
後來還是唐風看出古怪,發現賈英雄一邊喝,一邊用內功排除酒力,便請唐雲清封住賈英雄內功,如此一來,賈爺可受不住了,十幾杯下去,便覺頭昏腦漲,說死也不喝了,可眾人哪裏會放過他,楊大鵬呼喝一聲,大家夥一擁而上,掰開嘴硬灌,賈英雄也不知吐了多少次,直喝得乾坤顛倒,日月不分,指著天上彎彎的月牙兒非說是豬耳朵,還說要取下來為眾人下酒!
一直喝到亥時三刻,賈英雄才在眾人的攙扶下回了新房。
楊大鵬混賬一個,鼓動眾人留下來聽窗根,眾人也是玩笑一樣,正待湊到窗口,忽見邱韻和張秀英手持寶劍,麵賽寒霜,從牆角轉出,急忙閃身離去,回前麵繼續飲酒。
邱韻和張秀英見眾人離去,相視一眼,也轉身離去。
新房裏,一色的大紅,紅紗紅帳,紅床紅被,紅蠟紅燭,甄樂兒更是一身紅衣,頂著紅蓋頭,見眾人離去,才鬆了口氣,又見賈英雄醉貓一樣躺在床上,便有些不耐煩。
這些日子,為了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她拚命減肥,每天至多一頓飯,今天又哭嚎了半日,早就是饑渴難耐,連著推了賈英雄幾把也不見反應,肚子咕咕作響,眼睛不由得瞥向滿桌的菜肴,連著咽了幾口唾沫,先前不敢吃,是擔心有人進來,被人笑話,現在終於按捺不住,一把扯下大紅蓋頭,來到桌前,大吃大嚼起來。
忽而,這時候一聲大笑,“你吃飯就像隻小鬆鼠,真好看!”
“啊!”甄樂兒一驚,抬頭看去,發現賈英雄名睜大眼笑嗬嗬盯著自己,立時臊得滿臉通紅,急急抓起蓋頭,罩在腦袋上,這才咕嚕一聲,將嘴裏菜肴吞下,“你不是喝醉了!”
“嘿!”賈英雄從床上坐起,得意道:“他們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我不裝醉,他們能輕饒了我!”
甄樂兒不說話。
賈英雄道:“你怎麼不說話?”
甄樂兒清了清嗓子,扭捏道:“我娘說了,蓋頭不揭,不能說話。”
“哈哈,半桌子菜都進了你的五髒廟,才想起來這茬!”
“廢話少說,快來揭蓋頭,我還沒吃飽呢!”
“好好,聽你的!”賈英雄說著,抓起床頭上紮著紅綢的玉如意,來到甄樂兒身旁,輕輕將蓋頭挑起,但見甄樂兒眼目低垂,眉似春山,眼如秋水,兩頰若初升之雲霞,櫻唇若吐露之牡丹,更兼一副嬌羞模樣,不由得癡了。
甄樂兒見他這副癡呆神情,心中竊喜,卻故意裝作不在乎,嗔道:“看什麼看,又不是沒見過!”
賈英雄覺得口幹舌燥,咽了口唾沫,反倒成了引油澆火,心底一股邪火立時躥騰起來,一把將甄樂兒抱在懷中。
甄樂兒“啊”的一聲驚呼,自也猜到這人要做什麼,羞得雙目緊閉,任由被輕輕放在床上,她就覺那雙怪手在自己腰際遊走,嬌喘道:“蠟燭,蠟燭······呀!”
話音未落,她忽而雙目圓睜,雙手猛地推向賈英雄,似欲將他推開。
幾乎同時,賈英雄就覺得一股灼熱勁氣由背後襲來,這股內力他太熟悉了,除了會蘭明璿,不做第二人選,若是往日,憑借自身修為,他哪怕不是會蘭明璿對手,堅持幾百回合還是不在話下,可方才喝酒之時,他被唐雲清封住內力,全然無法招架,危急關頭,顧不得多想,反倒是生怕內力傷及甄樂兒,縱身前撲,一掌挨個正著。
掌力落實,賈英雄“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噴得甄樂兒一頭一臉;甄樂兒悶哼一聲,兩人齊齊昏死過去。
來人果然是會蘭明璿,她乃是天地教的聖女,又是完顏弘唯一的弟子,賈英雄等人在她的眼皮底下,不僅救走趙構,還將軍糧焚燒,與她而言,可說是奇恥大辱,因而她早就化裝改扮,潛入宋境,得知了賈英雄的婚事,混跡於賀喜賓客之中,又見賈英雄功力被封,正中下懷,這才趕來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