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樂不得呢,怎麼會不願意!”甄樂兒嘀咕一句,道:“前些時候,我聽我師父他們說英雄之所以如此,或者與修為精進太快,根基不穩,再加上與會蘭明璿一戰,火毒攻心,以至於他心亂神迷,一副癡傻之態,而‘九天十地玉鼎乾坤法’不僅能以他人為鼎爐,吸取功力,亦能以自身為鼎爐,為別人梳理真氣,且又與會蘭明璿功法同源,我想或許能救他也說不定。”
邱韻想了想,道:“妹妹所言有理,不如將此事告訴我師父,沈師叔還有甄大伯,他們見多識廣······”
甄樂兒道:“對他們說這話,羞不羞?如果他們說此法不可行,難道咱們不救了?”
邱韻點點頭,道:“隻是我並未練就此功,能有什麼用處······”
甄樂兒道:“姐姐聰明人怎麼說傻話,他功力深厚,我一人如何承受,再者,他現在就是個傻子,又······又怎會聽我擺弄,少不得還要姐姐幫忙,你若是同意,我現在就將口訣告訴你,我為主,你為輔,咱們二人聯手救他!”
邱韻思索一陣,終於下定決心,道:“請妹妹此刻便傳授我口訣吧!”
“好。”
邱韻聰敏異常,三日之後,便將口訣牢記,夜深人靜之時,將賈英雄哄睡之後,兩人又特意來到屋外,聽著邱韻背誦並無錯漏,甄樂兒徹底放心,二人重新回到屋裏。
向床上看去,就見賈爺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張大臉又長又白,好似吊死鬼一般,呼嚕聲震天價響,口角流著涎液,甄樂兒忽然覺得滿心委屈,若是能救好還好,若是救不好,日後就要守著這麼個傻子過一輩子,豈不可惜了自己這一副如花容顏?
推了兩下,見賈英雄仍如死豬一般,甄樂兒心中的委屈又變作憤怒,抬起腳狠狠踹了過去。
賈英雄撲騰坐起,目露茫然之色,四下環顧,見是二人,咧開大嘴,憨笑起來,“姐姐······”
“呸!蠢貨,誰是你姐姐,我們是你媳婦兒!”甄樂兒怒道。
“媳婦兒?”賈英雄想了想,似是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急忙搖頭,道:“我不要媳婦兒,我要糖糖!”
“你不要!你敢不要!不要也得要!脫衣裳!”
賈英雄好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蜷縮在牆角,“沒有糖糖,雄雄不脫衣裳!”
幸而邱韻早有準備,取出兩塊糖,臉上掛著狼外婆一般的笑容,“雄雄乖,你脫衣裳,姐姐給你糖糖!”
“好!”
······
一個月的時間彈指而過,果如普惠大師預料一般,金國不止江湖人聞風而動,亦是有雄兵十萬,一路南下,占住北岸,成千上萬艘戰船沿岸排列;趙構得到張真奇等人的消息,派人查探,發覺金兵動向之後,別管敢不敢打,總要做出個樣子來,調兵派將,親為統帥帶領十萬健兒,守住南岸。
兩國共計二十萬人馬,排開陣勢,無邊無沿,隔河對峙,但見刀山劍海熠熠生輝,旌旗烈烈遮天蔽日,戰馬嘶嘶,號角聲聲,借著水波在兩岸來回激蕩,肅殺之氣彌漫四野,直達九霄。
河道正中,一座木台漂浮水麵之上,高有一丈,方圓七八丈,一老者閉目盤膝坐在浮台上,隨著水波蕩漾,上下顛簸,雪白長發垂下,披散肩頭,將麵目遮住,一身老舊的灰布衣衫就如他這個人一樣,不知度過多少歲月,仿佛是剛從萬年冰川蘇醒,走出來。
日頭越升越高,眼見得辰時將過,老者緩緩站起,舉目望天,幽幽一聲歎息,透著無盡蒼涼,“時辰到了。”
這一聲極輕極低,卻透過軍陣,傳遍兩岸。
趙構此時便在中軍之內,雖有層層甲士護衛,仍覺不保險,特意將眾位高人聚集身畔,聽在耳中,雖有幾分驚駭,卻到底不知厲害,道:“眾位高人,不知誰向前,與完顏弘對陣?”
眾位高人皆是麵麵相覷,若非已突破煉神返虛之境,絕難做到如此地步,己方陣營之中哪個也無能與之匹敵,不由得麵如死灰,自身生死微不足道,怕的是敗於完顏弘之手,金兵士氣高漲,一鼓作氣,渡河南侵!
這時,完顏弘的聲音再次響起,“難道張含修之後,宋國便再無人了麼?”
聽到提及祖父,張真清與張真奇不由心神激蕩,默默對視一眼,張真奇甩動浮塵,邁步而出,一步便是三五丈遠,十幾步便已來至河邊,雙腳點地,縱上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