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靜靜的坐著一個鵝黃色衣衫的姑娘,十五六歲的年紀,眼神淡然的望著湖水,思緒早已飄遠,眼裏滿是滄桑和堅定,她一定不會再愛上那個溫柔如水的男子,見到一個粗衣布衫的人,他說要娶自己的時候,一定要毫不猶豫的答應他。
“姑娘,你身子才剛好,怎麼能坐在這冷風中呢,快快隨我回去歇著,夫人看見又該心疼了。”
聲音由遠及近,看到自己的丫頭青杏手裏拿著披風朝著自己走過來,稚嫩的臉上滿是焦急。
周娥皇眼睛不禁盈滿了淚水,至始至終對自己不離不棄的隻有她和紅纓,紅纓現在還沒有出現,青杏是自小便跟著自己的。
“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叫大夫去。”周娥皇起身拉住了將要走的青杏,拿帕子輕輕拭了拭眼角的清淚。
“不要大驚小怪的惹娘擔心,我沒事,隻是這風吹的沙子眯了眼。”
“那就好,可別再出什麼事了。”青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把手裏的披風輕輕的披在她身上。
輕輕的扶著周娥皇走下石子階梯,周娥皇大病初愈,身子孱弱,走起路來也是有氣無力的,她一定要養好了身體,可不能再次死在病榻上。
“喲,姑娘這是病好了?”隻見從小路那邊緩緩走來一個身姿嫋嫋的婦人,年紀不大,周娥皇當然認得她是誰,便對著她得體的笑笑,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前世的人情世故,她是不願去沾染的,例如眼前這個人,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才會落得那個結局,兩年的情分,窅娘不會不管不顧,妹妹不會置之不理,可是自己一腔真心待人,為何又是那般下場,看來這一世,真的要認清楚很多人心了。
她原是母親身邊的丫頭,有幾分姿色,後來趁著父親醉酒成了姨娘,母親寬厚,縱使再不情願也沒多說什麼,生下了女英後,倒也老老實實的做著姨娘,母親也沒薄待了她。
娥皇是知道的,當年父親去世,便是她執意把女英送進了宮。隻是她隱忍的太深,當年的自己太過單純,不知道什麼叫做防備。
她手裏拉著一個小姑娘,模樣生的倒是討喜,還是五六歲的年紀,粉粉嫩嫩的對著自己笑。
她就是趁著自己病危之際,提著金縷鞋上了親姐夫的床,從小自己最疼愛的小妹妹。
自己當時定是沒想到,當年她一撒嬌自己便心軟了,任由她走進了皇宮,打破了她的生活。
“阿姐,阿姐,大娘說你病了,你有沒有好些?”
低頭一看,小姑娘正在抓著自己的裙裾,水靈靈的大眼睛,掩飾不住的擔憂。
周娥皇心頭一痛,蹲下身去,“阿姐都好多了,女英這些日子有沒有貪玩不做功課啊?”
女英,女英,當年還是自己給她取的小字,父親喊自己娥皇,自己便姐妹情深喊她女英,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真是悔恨都來不及。
“沒有,女英很乖的,我有乖乖做功課的。”小姑娘突然放開了手,兩隻手放在胸前,把玩著手裏的錦帶,眼睛看著下麵。
周娥皇剛想說話,便聽見女英身邊的婦人傳來溫柔的聲音:“姑娘身子大好,我便帶女英過來瞧瞧,她老是嚷著要看您呢,功課也不好好做,老是惹先生生氣。”
“姑娘,您生病的日子裏,夫人顧著照顧您,家裏都是辛姨娘在幫襯著呢!”青杏突然走上前來說。
周娥皇一愣,頓時明白了,難怪她敢這麼走上前來說話,感情是手裏有了權,“辛姨娘這些日子辛苦了,照顧小妹妹,還要操持著家務,難怪臉色都不好了,我定會和母親說說,不能累著辛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