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趁著這個機會,將房子地都給賣了,到時候直接從這吉峰鎮走。
相信楊家村的宅子和地應該會有挺多人稀罕的,畢竟有水,又都是好田好地,靠那阮家坑也近。
楊天昌,想要她的銀子,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且說楊天昌從吉峰鎮回來後,聽到村民們說阮老太已經被駱夫人趕出來的時候,麵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他覺得自己被顏春生給騙了,可轉而一想,也許阮老太有那麼多銀錢呢?
不是說,她被送回來的嗎,她好歹也幫著那駱夫人養大了顏詩情,怎麼都得給些銀錢才是。
就算沒給那麼多,想來也不會少。
村民們不是說,她在那阮家坑的大宅中,被好吃好喝的供應著嗎?
這近一年的時間,肯定也是攢了不少的。
聽聞那些大戶人家就喜歡打賞人,那夫人看著一身的貴氣,這一打賞,那些金銀首飾怎麼也有些的。
想到這,楊天昌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大驚小怪。
橫豎顏家就在楊家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有十天時間呢,等回頭顏春生回來,找他要去就成。
顏雪芝回來的時候,一陣翻箱倒櫃,將她覺得值錢的東西,都收起來。之後看著家裏的糧食,想了想去了一趟吳氏家。
“吳奶奶,你在家嗎?”
此時天已漆黑,早已看不見,吳氏也已入睡了。
猛然間聽到顏雪芝的聲音,吳氏還嚇了一跳。
“吳奶奶,我是雪芝,你睡了嗎?”
“來了,來了!”
眼下這邊的屋子就吳氏和七叔公老兩口住,這會兒被顏雪芝一喊,老兩口皆是起身。
“雪芝你回來了?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嗎?”
顏雪芝見屋子裏的燈亮起來了,便眼眶含淚道:“吳奶奶,我爹被打了板子很嚴重,在鎮上的醫館裏等錢救命。我家現在的銀錢不夠,我想將我家的糧食都賣給你,你能不能給我銀子?”
吳氏聽到這話,下意識地皺著眉頭:“雪芝你看這,我們家也不寬裕,還從未收過這糧食。”
顏雪芝雙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嚶嚶哭道:“吳奶奶,求你了。我知道以前我不懂事,害得我爹和我奶奶,但現在我改了。我爹現在等銀錢救命呢,我不想借錢。索性家裏還有糧食,我人小,弄不到鎮上去賣,你就收了吧。我一斤少一文賣你行不行?”
顏雪芝這一動靜,鬧得吳氏家旁邊的人也起身了。
“吳嬸,你家若有現銀的話,就收了吧,應該沒事的,我們家給你作證!”
七叔公道:“你賣家裏糧食的事,你奶奶可知道?”
顏雪芝點點頭:“知道,就是奶奶叫我回來取錢的。我爹病重,那看病吃藥的銀子多,我奶奶帶的銀子不夠。可我發現家裏的銀子,也不夠,沒辦法了,隻能將糧食賣掉。吳奶奶,你就行行好,收了吧。我還得拿著銀子,明日一早就去鎮上。”
七叔公點起了旱煙,吸了一口,道:“你家糧食有多少,是要全賣了嗎?”
“嗯,沒辦法了,隻能都賣掉。好在我女紅還行,以後也能接點繡活養活家裏。”
雪芝說這話時,眼眶掛著淚水,怎麼看,怎麼都是浪子回頭知道錯了的模樣。
“都拿過來吧,我們家收了。待日後你家想買回去,我就照原價還你。”
“七叔公,我力氣小,搬不動!”
吳氏家旁邊的一對二十出頭的男女道:“我們去幫你搬。”
等到顏雪芝手中拿著賣糧食的銀子時,這才腳步飛奔回家。
糧食已經處理好了,現在可以打包包袱,帶上地契房契和戶籍就可以走。
先不告訴奶奶,等兩三日後,直接將地契和地契拿到當鋪或者牙行去典當了,雇車直接走人,屆時等走遠了,就算奶奶發現也不會說什麼。
這裏,是她的恥辱,她再也不想回來!
顏雪芝的辦事效率很快,她是收拾了兩個大包袱,舉著火把趁夜裏去吉峰鎮的。
她怕白天走,被村民看到她的大包袱,到時候叫楊天昌知道了,走不了。
等到香桃知道顏家的房子和地被人顏雪芝賣了,他們一家跑了之時,以後是五天以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