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一輩,除了香桃每日都在府上,也就阮安生偶爾過來給駱嬌恙請安。
這讓一心掛念顏詩情的她,覺得異常的寂寞。
也不知為何,她卻看上了被阮老太帶回來的傻雪芝。
雖說從眾人的口中得知了雪芝對詩情做的種種事情,可在看到她那咧開嘴笑的傻乎乎的純真表情時,心下卻母愛泛濫。
相對於村裏的忙碌熱鬧,駱嬌恙也異常的忙碌。
她完全將雪芝當成親生女兒在養,成日裏不是教她念書,就是教她琴棋書畫。
若是有閑暇功夫,還會教她禮儀,雖說成效不大,但也好消磨時間。
而她所做的這些,都是她從未在顏詩情身上做到過的。
“夫人?”
原本在搖頭晃腦背書的雪芝,看到駱嬌恙半晌不理自己,眼底帶著迷蒙看向她。
是的,盡管駱嬌恙還喜歡雪芝,但素雲和阮老太依舊堅持主仆有別,讓雪芝喊駱嬌恙夫人。
即便她提出收雪芝為幹女兒,也被兩人給反駁了。
兩人雖然感念駱嬌恙對雪芝的喜愛,但同時也明白,縱然她傻了,但她之前對顏詩情做下的那些事,不可一筆勾銷,當做不存在。
也怕詩情知道這事後,會對駱嬌恙產生隔閡,這不是她們想看到的。
駱嬌恙呆呆地望著手中快做完的小嬰孩鞋子,思緒不由的飄遠了。
七月了,她的情兒算起來,差不多也該生了,不知道遠在他國的她還好嗎?墨王有沒有找到她,她有沒有想自己?
回想起來,生她好似還像是昨日的事情,轉眼間,就要當外祖母了。
這期間,就共處過一天,也才聽她叫了一天的娘。
想到這,駱嬌恙眼睛開始模糊,突然聽到傻雪芝這話,便眨了眨眼,深呼吸一口氣,扯開一抹笑顏:“芝芝,怎麼了?”
“夫人,我背好了!”
雪芝怯怯地叫了一聲,但很快就嘟著小嘴,看向駱嬌恙手中的嬰兒鞋,卻覺得異常刺眼。
“好了就去玩吧!”
駱嬌恙說完這話,再次低頭看向那雙還差丁點沒繡完的鞋子,決定做好再說。
至於能不能寄到洪武國去,都沒所謂了。她,隻是想心裏有個寄托,想著能為那個孩子做點什麼。
雪芝沒如往常一樣,歡快的跑出去玩,反倒是在駱嬌恙身旁坐了下來,雙手撐著下巴,看了看鞋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腳,道:“夫人,給誰?”
駱嬌恙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沒回答。她覺得這孩子純真,也很可憐,但同時又是阮嬤嬤,素雲素心的親人/孩子,她有義務將其照顧好。
雪芝閉上眼睛,乖巧的任她摸了會兒,又睜開眼睛,看向那雙鞋子,想了想嘟嘴道:“芝芝不喜歡!”
駱嬌恙摸著她的手一頓,見她眼底的委屈倔強之意,道:“芝芝怎麼會不喜歡?這是給你詩情姐姐的孩子的,他/她是我的外孫,長得一定也很可愛很漂亮,等回來後,還會跟芝芝玩。”
傻雪芝依舊嘟著小嘴,抬頭看了眼駱嬌恙,隨即背過她。
等了半晌,見身後沒動靜,也沒人安慰後,便起身用力地朝外走去。
夫人不喜歡她了,所以才會這樣,那她也不要喜歡夫人好了!
駱嬌恙見狀,皺著眉頭看著遠去的雪芝,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哪裏出錯了似的。
那丫頭明明是挺可愛的,怎麼會這樣?
一定是她哪裏搞錯了!
隱在暗處的素雲見狀,忍不住出來道:“夫人以後莫要對她好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冷血!”
雖然雪芝是她的外甥女,是姐姐唯一的孩子,但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連最初對雪芝的一絲親情,也被消磨個幹淨。
以前她隻道那丫頭沒被教好,所以想要自己親自教導一下,後來發現卻不是這樣。
誰說人之初性本善的,雪芝縱使傻了,心性好比幾歲的小孩,可性子卻一點都不討喜。
之前夫人喜歡,她見那丫頭被阮嬤嬤從顏家帶回來時的慘狀,也確實挺可憐的,就想算了。
現在一看,那丫頭似乎又要和以前一樣,什麼都理所當然化,稍一不滿意,就使性子什麼的。
雖說現在傻了,但難保她日後不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說她想太多也好,還是冷血也罷,那丫頭最好夫人還是不要親近。
駱嬌恙聞言,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許是你多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