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薇聽到隔壁傳來的慘叫聲,心中咯噔一下,難以分辨是秦瑄還是林鬆屾,快步走到門口,想開門過去看看,但是又怕她貿然出去再落入秦瑄手中,給林鬆屾惹麻煩。
這會兒正糾結著呢,房門被人踹開,嚇了溫雨薇一跳!
就見林鬆屾用繩子綁著秦瑄的脖子,把他拽了進來,還衝著下麵的掌櫃說:“私仇,他搶我媳婦兒!跟你們客棧沒關係,壞了什麼我賠!”
溫雨薇本來看到秦瑄被擒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高興起來,再聽林鬆屾說的“他搶我媳婦兒”,臉一下子就紅了,神色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嗬嗬,隨口一說,溫小姐別介意啊。”林鬆屾用腳關上了門,把秦瑄踩在地上,冷聲說,“給溫小姐道歉!”
溫雨薇擺手:“我沒事……”
“快點!不然再剁你一隻手!”林鬆屾說著,腳在秦瑄腦袋上使勁兒踩。
“雨薇,對不起……”秦瑄開口,聲音顫抖。
“什麼雨薇?溫小姐的閨名是你能叫的?重新說!”林鬆屾又踩了秦瑄一下。
“溫表……溫小姐,對不起……”秦瑄又說了一遍。
“哼!你給人家帶來那麼大的驚嚇,你以為說聲對不起就完了?你想得美!”林鬆屾冷哼了一聲,“秦玥不在岩城,不過你爹在,我等會兒帶你去見他,你看他會不會饒了你!”
話落,林鬆屾看向溫雨薇:“溫小姐,你是在這裏等著,還是跟我一起去找你姑父?”
“我……我跟你走吧。”溫雨薇連忙說,她一個人留在這兒害怕。
“那就走吧。”林鬆屾也沒廢話,又把秦瑄拽起來,扯了床帳,蒙著他的腦袋,拽著他下樓,溫雨薇跟在後麵。
付了足夠的銀兩之後,離開客棧,外麵停了一輛馬車,是秦非白曾經的屬下準備的。
林鬆屾把被綁起來的秦瑄扔進去,然後對溫雨薇說:“溫小姐到馬車裏坐著吧,他被綁著,傷不到你,我來趕車。”
溫雨薇連忙搖頭:“不要!我不想跟他一起坐在馬車裏!”
“那……”林鬆屾微微一笑,“就委屈溫小姐坐在外麵了。”
林鬆屾趕車,溫雨薇坐在旁邊的位置,一起往岩城北部而去。
作為國公府的大小姐,溫雨薇坐過馬車,也騎過馬,但還是第一次坐在車夫旁邊的這個位置,感覺很神奇。坐這裏跟坐在馬車裏能看到的風景當然是不同的,視野開闊,微風拂麵,吹來了青草的香氣,雙腿隨著馬車的行駛微微晃動,讓人心曠神怡,舒服愜意。
“溫小姐,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林鬆屾問得很直接。
溫雨薇臉色通紅,連連搖頭:“沒有的。”
這姑娘怎麼這麼容易害羞?這是林鬆屾對溫雨薇的第一印象。但其實溫雨薇在京城貴女中間,本來是少有的大大咧咧的性格,以往並不喜歡害羞,是林鬆屾的行事作風,對她來說,有那麼一點點“狂野”……
見到秦非白的時候,他在一處民宅中,等著秦瑄出現,沒想到林鬆屾直接救了溫雨薇,擒住秦瑄帶過來了。事情比預想的順利很多,但該麵對的事情,還是躲不過去的。
“雨薇,對不住,讓你受驚了。”秦非白對溫雨薇說,滿臉的歉意。
溫雨薇搖頭:“姑父,我沒事的,是秦瑄做的,不關你的事。”
“林公子,麻煩你先帶雨薇去休息吧。”秦非白對林鬆屾拱手。
“好。溫小姐這邊請。”林鬆屾直接請溫雨薇出門去,兩人穿過兩條巷子,從後門進了一家小酒館。
“這裏是你表哥和我妹妹以前偶爾會來的地方,你就在這個房間休息一下,我在附近,你需要什麼就叫我。”林鬆屾帶著溫雨薇到一個房間門口說。
“謝謝林公子。”溫雨薇點頭,進了房間,回身把門關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另外一邊,秦非白掀開車簾,就看到秦瑄神色驚恐地看著他。
“爹!爹我錯了!爹,我真的錯了!”秦瑄跪在馬車裏,對秦非白連連磕頭。
秦非白伸手,把秦瑄拽了下來,麵色沉沉地拉著他進了房間。
“爹,我以後再也不找大哥麻煩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一定改!”秦瑄哭求秦非白饒了他。他感覺秦非白的眼神好可怕,便是當初他勾結端王謀反,秦非白都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他,沒有殺意,隻有無盡的悲哀和傷痛,讓秦瑄感覺很不安。
“你從西涼城逃走的第二天,我收到了這道聖旨。”秦非白把他帶過來的聖旨,攤開,放在了秦瑄麵前。
秦瑄低頭看著,猛然瞪大了眼睛,搖頭不止:“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才剛逃走,皇上就宣召他們一家回京城,解除了流放,要重新啟用秦非白!早知如此,他絕對不可能鋌而走險,踏上這條不歸路的!一天!就一天之差!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如此捉弄他?他若是再忍一天,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了?可這世間,從來沒有如果。
“我給過你機會的。”秦非白看著秦瑄,眼底閃過一抹痛色,“若你活得如此痛苦不甘,不如就尋一個解脫吧。”
秦瑄身子一顫,意識到秦非白在說什麼,語無倫次地說:“我不要死……我不要!爹,皇上已經赦免我們家了,也赦免我了!你不用殺了我的!皇上看在你的麵子上,看在爺爺的麵子上,看在大哥的麵子上,一定會饒我一命的,我們一家人以後好好過日子!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找秦玥麻煩了!我一定好好聽話!孝順爺爺,孝順爹娘,照顧弟弟妹妹,再也不做錯事!爹,求你饒了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你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