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個休沐日,魏宇澤陪著秦珍珍去城郊慈心庵,看望秦珍珍的母親溫氏。
溫氏去年就住到了慈心庵去,帶發修行。如今秦家人都住在姚府,包括秦珍珍的弟弟秦玨。不過秦玨多在國子監讀書,隻偶爾回來。
秦珍珍每個月至少會來看望溫氏一回,多是選在秦玨回家的時候,姐弟倆一起來,陪著溫氏說說話。上回來時,秦珍珍跟魏宇澤的事還沒有定下來,所以從未跟溫氏提起過。
溫氏倒是曾問過秦珍珍,她的親事家裏是怎麼打算的,秦珍珍說,不著急。
魏宇澤和秦珍珍在山下下馬,步行上山。
慈心庵一般不接待男客,但並不十分嚴格。
秦珍珍帶著魏宇澤進去,輕車熟路地往溫氏住的院子走。
“珍珍,你娘會不會不喜歡我?”魏宇澤問了一句。
秦珍珍搖頭:“不會的。”如今的溫氏,每日吃齋念佛,性格轉變了很多。秦珍珍相信,隻要她喜歡的,她認定的,溫氏都不會反對的。
院門開著,秦珍珍和魏宇澤進門,就見一個光頭尼姑背對著他們,身形瘦削,背影單薄,手中拿著一把掃帚,正在清掃院子。
“師父,請問我娘在嗎?”秦珍珍客氣地問了一句。
尼姑緩緩地轉身,秦珍珍直接呆住了!因為這就是溫氏!原來帶發修行的溫氏,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落發為尼!
溫氏看到秦珍珍,微微笑了笑,見被她帶過來的魏宇澤,目光審視片刻,轉身說:“隨我進來吧。”
秦珍珍蹙眉站在原地,魏宇澤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小聲說:“不要難過,或許這對你娘來說,是種解脫。”斷了三千煩惱絲,靜心修行,或許她能得到內心安寧吧。
秦珍珍眼圈兒微紅,和魏宇澤一起,進了房間。
房間裏麵很簡陋,秦珍珍以前送過來的好物件,溫氏並沒有用過。
她給秦珍珍和魏宇澤倒了清茶,放在他們麵前。
“娘,你要剃度,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秦珍珍皺眉。
溫氏輕笑搖頭:“前幾天一早起來,突然就覺得該正式皈依佛門了。這是我的選擇,你們不必為此煩憂。”
秦珍珍看著溫氏,不覺心中傷感起來。不管過去發生什麼,這就是她的親娘,素來待她都是極好的。如今溫氏頭發沒了,秦珍珍覺得她們母女之間的牽絆,似乎也被切斷了。
“這位是?”溫氏打量魏宇澤。
“伯母,我叫魏宇澤,如今是四品工部侍郎,珍珍的未婚夫。”魏宇澤神色認真地說。
“魏宇澤,原來就是你啊。”溫氏點頭。她聽過這個名字的。先前魏家出事,秦珍珍來看溫氏,曾提過幾句,言語之間不乏對魏宇澤的擔憂和同情。那個時候溫氏就覺得,秦珍珍對魏宇澤是不同的。最後,魏宇澤好了,他們真走到了一起。
“伯母,我一定會待珍珍好的。”魏宇澤神色鄭重。
溫氏微笑點頭:“想必老爺子和珍珍他爹,都已認可你。聽說你與秦玥早就認識,是好友。如此,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隻珍珍性子有些倔強,若是起了爭執,還望你多包容她一些。”
秦珍珍聞言,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抱住溫氏,哽咽著叫了一聲:“娘!”
嶽母見女婿,沒有挑剔,隻有囑托。溫氏剃度出家,想放下的是秦非白,與她的兒女之間,不可能真的斷了關係。
魏宇澤神色認真:“伯母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珍珍,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溫氏笑著,眼底卻有晶瑩的水光閃過,輕輕拍了拍秦珍珍的背:“別哭,是喜事。”
溫氏又問了一句魏宇澤如今的情況,和他接下來的打算。得知魏宇澤跟秦玥一家住在一起,溫氏便放心了。魏宇澤對親事,早有計劃,都詳細地跟溫氏講了一遍,溫氏聽了都覺得好。
魏宇澤主動起身,到院子裏去掃地,把空間留給溫氏和秦珍珍母女,讓她們說些體己話。
溫氏看著秦珍珍氣色上佳,神色欣慰地說:“娘知道你定過得很好。隻你別怪娘不能陪在你身邊。”
秦珍珍連連搖頭:“不會的,我不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