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珍搖頭失笑:“我有什麼資格接受與否?我娘有她的選擇,我爹自然也有。他們不可能在一起了,隻要各自安好,我做女兒的,便安心了。”
“你能這樣想就最好。”姚瑤點頭。
“我爹和伯父,快該回來了吧?”秦珍珍說,“伯父那麼用功,定能考中的。”
“應該快回來了。不過這回考中與否都沒關係,我爹說了隻是想試試。”姚瑤笑著說,“他也沒打算當官,就是想做個讀書人。”
二月底時,秦非白陪著姚大江回鄉趕考。
兩人走了有段時日,考試已經過去大半個月,姚瑤想著,就算秦非白再去趟葉城,他們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卻說秦非白和姚大江這對親家,一路結伴往北,到清源縣後,姚大江還回了老家一趟,是為了去取宋氏放在家中的一個盒子。原隻是想到京城去參加宋思明的婚禮,計劃中是去年就要回來的,卻一直都沒回來,家裏還留了不少東西。
原來家裏養的牲畜都被張大柱家養著,好好的。姚大江說就送給他們了。
張翠翠去年也嫁人了,嫁的就是當初定親的,宋強的那個徒弟,日子過得很不錯。張壯壯也在去年年底,終於成了親,於氏給他選的媳婦兒,長得並不是很好看,但也不醜,爽利性子,勤快能幹,很像於氏。
恰逢張翠翠挺著大肚子,被相公陪著回娘家,見到姚大江,還問起姚瑤的近況。不過隻是關心,並沒有要巴結之意。
如今整個青山村的人都知道姚大江當初撿回去的是大將軍秦玥,而姚瑤成了秦玥的夫人。裏正見到姚大江,都點頭哈腰的。這還是秦非白沒有表明身份,導致有些人誤以為他是姚大江的護衛。若是知道他的身份,怕是會更加恭敬。
姚大江沒有回姚家老宅,有些人,雖是所謂血緣至親,但他如今已很少想起了。或許有人會覺得他太冷血,連親爹親兄弟都不管,但他自認為對得起那家人,不想再有任何幹係。
姚大江和秦非白策馬離開青山村時,姚老頭就站在姚家老宅的坡上。他衰老得厲害,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瞪大眼睛看著姚大江的背影,叫出口的那聲“大江”,湮沒在風中,伸出去的蒼老的手,什麼也抓不住。他眼中閃過一絲後悔,繼而又低聲咒罵起來:“沒良心的狗雜種,連親爹都不管,天打雷劈的東西……”
離開青山村後,姚大江陪著秦非白去了一趟葉城,巡視軍中,一切如常,秦非白算是完成任務。
而後姚大江和秦非白直接住到了府城去,等著考試。
值得一提的是,姚大江在考試時,碰到了他的三弟姚修文。姚修文也是去年中的秀才,不過名次比姚大江還低。見到姚大江,姚修文沒有上前來打招呼,低著頭走了,姚大江也沒有跟他相認的意思。
考完試,姚大江一身輕鬆。兩人就出發,往京城趕了。姚大江如今不隻是惦記著妻兒,還惦記著外孫外孫女。尤其是剛出生的那對龍鳳胎,當初離開時,不舍得很。
秦非白比姚大江更想早點回京城去,恨不得插了翅膀,回去抱抱他的寶貝孫子孫女兒。
兩人趕路往南行,這日到了半路上,住在一家客棧裏。
在客棧大堂吃晚飯,秦非白要了一壺酒。旁邊坐著一桌人,看著像是江湖人,桌上放著他們的刀劍,舉止粗獷。
原本什麼事都沒有,姚大江突然聽到隔壁桌有個漢子提了一句“容家夫人”,微微皺眉,豎起耳朵。
“容家家大業大,結果沒兒子,招個上門女婿還是個不安分的,這回,容家可是要改姓江了!容家那個夫人,做生意是挺厲害的,性格也要強,可惜,鬥不過那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啊!被她自己的身邊人給坑害了一把!”
姚大江皺眉,秦非白看了一眼旁邊,也沒說什麼。
等回到房間,秦非白問起,姚大江歎了一口氣說:“小澤的親娘,就是一位姓容的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我原就奇怪,她怎麼這麼久也沒去看小澤,我們家搬到京城,她一打聽就該知道的。”
“你說的那位容夫人,家住何處?”秦非白皺眉問。
“聽瑤兒說,是在容城,但我們都沒有去過,隻她去過青山村兩回。當時看她,就是家裏有事。”姚大江說。
秦非白想了想說:“我先尋那幾個江湖人打聽打聽,若真是小澤的親娘出了事,能幫就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