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
那丫頭頭低得像是要一頭栽進地裏似的，小小的肩膀抖得像是篩糠，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唐婧冉便知從她嘴裏問不到什麼，抬頭去看世子府的管家娘子趙大娘子。
趙大娘子是從蜀國跟著宋璟年過來的，也算是宋璟年半個乳母，因此地位不同尋常，人也聰慧，一看便明白了唐婧冉的意思，便欠了欠身，“夫人，她是冬昭訓院裏的人，名叫小蝶。”
“哦，冬昭訓屋裏的？”唐婧冉心中暗暗驚訝，她倒不是沒有懷疑過沐冬，隻是沐冬從來不愛言語，出去晨昏定省，幾乎連院子都不出，看上去實在不是一個愛爭鬥耍心眼的人。
“那便把冬昭訓也請來吧。”
“冬昭訓已經來了，在隔壁屋裏看守著。”
宋璟年還坐在這裏，唐婧冉也不好越過他去，便扭頭問他的意思。可宋璟年自打她來了之後便隻坐在那裏飲茶吃點心，並不理會這些，唐婧冉問他他也就是擺擺手隨她去，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就像是還在和她生氣一樣。
這男人，還真是小心眼。
唐婧冉有些無奈，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好對他發作，因此也就隻能當做不知，轉頭看著小蝶，“冬昭訓也已經被我們看守了，你也就死了她會救你的心思，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我看你膽小懦弱，不像是奸邪之人，你若是交代了，我便算是你的功勞，必不為難你。可你要是不說，有意替她遮掩，她要是供出了你，或者來日有人向我告你的狀，那我是必不饒你的，孰輕孰重，你可自己掂量著。”
“是，是......奴婢......”
小蝶口中應“是”，卻實在害怕，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聽著人心頭冒火，宋璟年眉頭皺得更深，重重把茶盞放到了桌上，“說大點聲！世子府沒給你吃飽飯麼？！”
“恕罪，殿下恕罪！”
“璟年！”
眼看小蝶都要把事情交代了，宋璟年卻來這麼一出，唐婧冉知道他這是心裏本就窩著火，可也不能就這麼不分場合的亂撒氣，便嗔怪了他一句。
誰知就是她這一聲“璟年”，倒讓宋璟年笑了起來，聲音都和暖了不少，“是是是，我知錯，我不說了，請夫人斷案。”
這般場合，大庭廣眾的宋璟年就說這樣的話，唐婧冉有些不好意思，便轉過頭去不理他，隻做沒聽見他的玩笑話。
“你且說來，你今日為何要到綠意閣來？”
“奴婢......是冬昭訓吩咐奴婢來的，她說綠意閣的紅杏姐姐沒了主人可憐，讓奴婢給她送些吃的。”
小丫頭說話顫顫巍巍，唐婧冉料她不敢撒謊，便柔聲追問，“各院的吃食自有廚房送到各處，便是我和殿下的榮安堂也不例外，綠意閣的吃食，又怎麼會讓你去送呢？”
“奴婢隻是聽吩咐行事，奴婢不知道......”
“你不知道？”唐婧冉柳眉微蹙，這小丫頭並不像是會說謊的人，可她這番說辭，也實難取信，因此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發落，頓了頓也隻能扭頭問上一句，“那送去的吃食呢？都細細查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