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年走了,秋心慈沒能去追,隻能轉身進了營帳,唐婧冉麵朝裏躺著,手還是捂著小肚子。
她閉著眼睛,皺著眉頭,看上去很不舒服,似乎連呼吸都是淺淺的。秋心慈給了一個湯婆子給她,又幫她把被子捂了捂。見唐婧冉微微睜了眼,氣若遊絲地問了句,“他人呢?”
她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也不知道是沒力氣還是不好意思,秋心慈也隻能坐到了她邊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殿下獨個兒騎馬走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小姐現在這麼擔心,方才為何要和他吵架?”
“我沒有......”唐婧冉歎了口氣,“算了,他既然不願信我,我多說也沒什麼意思。”
說著唐婧冉就又往被子裏窩了窩,顯見的是疲乏。
可秋心慈猶豫了又猶豫,總覺得這事還是該和她先說清楚,因此一邊輕拍著被子,像哄嬰兒入睡那般,一邊道,“可我聽說,今天皇帝麵前大鬧一場,三姑娘說出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話,都是世子殿下幫著揭了過去。否則姑娘你的名節可就真毀了,那你怎麼能說是殿下不信你呢?”
“嘁,”唐婧冉有些不屑,她倒不是困,隻是有些累,因此還能閉著眼睛和秋心慈低低說著話,“他哪裏是為了我?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的麵子罷了,和人私通這回事傳出去,我的名聲不好聽,他的名聲就好聽了麼?”
“話雖如此,可這種事鬧大了,總是女子吃虧些,”秋心慈輕歎了一口氣,“小姐,你也不想想,真要是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那世子殿下不過休了你罷了。到時候你回丞相府人人恥笑,他大可再娶一個身家清白的,以他的身份地位,害怕人笑話?可是他沒有,殿下他還是維護你,這就是舍不得你,愛護著你。你啊,這回事確是殿下受了委屈,你溫聲軟語的勸和一下,不就過去了?你非和他鬧什麼呢?”
秋心慈說著暗暗跺腳,有些懊惱,“小姐,你想想,殿下剛幫你解了圍,轉眼就一個人騎著馬走了,這要讓人知道了,閑話肯定滿天飛。小姐,不是我偏幫著殿下, 這一次,是你太任性了。”
“可......”唐婧冉睜了眼,已然是後悔,隻是嘴上還不肯服軟,隻能硬邦邦地反駁,“那他明明知道我不舒服,為什麼還要那樣說?他先讓我幾分又怎麼了呢?”
“依我看啊,殿下讓你讓的也夠多的了,你怎麼不說這一次,你讓讓他呢?殿下已經做得夠好的了,你也不能仗著他寵你,你就無法無天的。冉冉,聽姑姑一句勸,做女子的這輩子,總還是要仰仗著男子的。你若是哪天真的惹惱了殿下,奴婢敢保證,普天之下,也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像殿下待你這般的待你好了。”
秋心慈是苦口婆心,唐婧冉也不是鐵石心腸,自然是聽進去了。隻可惜到底還有些要麵子,左不過宋璟年現在也不在場,便把被子一蒙,“真吵,你讓我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