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漸起,唐婧冉在裏麵逐漸喘不上氣,她不斷咳嗽,想要去找缺口與破漏。她頂著火勢,沿著宮殿的邊緣邊走邊找,最後她諷刺一笑:為了殺她,唐婧儀還真下了不少功夫。
缺口找不到,但是火焰卻在唐婧冉周圍開始跳竄,有些竟然想要趁機竄上她的裙角,縱然是穩定如她,這次也是手足無措,她想逃,卻已無路可退。
火焰越來越大,逐漸把整個宮殿淹沒在這熊熊烈火之中,它愈發肆無忌憚,吞噬著殘存的宮殿,也逐步朝唐婧冉那邊燒去,把她逼到更裏麵去。她現在的所有掙紮,都會被火焰逼仄回去。
她想哭,又怕那灼熱的眼淚加劇了自己的恐懼,可她還是能嚐到淚水的味道,在她嘴裏蔓延開,是鹹的,也是苦的。她現在除了哭無計可施。
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她想到了很多東西,包括唐婧儀的臉,也不斷在她眼前出現又離去,之前的一切被她想起,又逐漸破碎,就像這場大火,可以把一切都焚燒幹淨。最後唐婧冉的眼前隻剩下一個人——宋璟年。
“璟年……”
唐婧冉攥住心口的位置,他的所有樣子她都記著。她現在無比後悔,為何要作繭自縛,到現在也不願原諒宋璟年的過錯?非要在這種時候,發自內心的後悔,她再也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機會,去說原諒他了。
“璟年……”她閉上眼喊他的名字,周圍火焰幾乎已經燒灼到她身邊,但她忽然笑了。
唐婧冉似乎看見了宋璟年。眼前是他,又不是他,他依稀穿上了他們初見時的那件衣服,在對她笑。
“璟年。”她說,“我原諒你了,我想你了。”可惜的是,他聽不見,沒有人能夠聽見。
而唐婧冉想的人,現在還被困在乾元殿裏,與趙文鐸僵持。
宋璟年在唐婧冉與唐婧如離開賞花宴時就接到了消息,他當時就被驚起一身冷汗,因為唐婧如的出現,總讓他想起唐婧儀來。他當即快馬加鞭到皇城外,請旨入宮。
但是第一次請旨被駁回,第二次第三次仍然被駁回。他憂心唐婧冉,便一路持劍闖入了禦書房。
“宋璟年!你持劍闖入朕的書房,是要挾持朕,打算謀反嗎?”趙文鐸近來正愁沒有機會治他的罪,但宋璟年現在卻把這把刀送到了他手裏,“來人啊!”
宋璟年知道自己此舉正合他意,但是這實屬無奈之舉,於是他跪下請罪說,“皇上恕罪,臣愛妻心切,聽聞她有危險,您又遲遲不允臣入宮,臣隻好強行闖入禦書房了。”
“冉冉有危險?”趙文鐸一聽是唐婧冉,二話沒說就從椅子上躥跳而起,“你哪裏來的消息?消息可靠嗎?”
趙文鐸的這句“冉冉”讓宋璟年聽得直皺眉,但形勢的確危急,容不得他糾結這些有的沒的,“臣自有臣知曉的方式,陛下不必知道太多,但是冉冉的確是有危險。”
“那朕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趙文鐸若有所思,他略將注意力放在宋璟年身上,想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一點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