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寒的這聲責備是帶著寵溺的,再朝他臉龐看去,依舊溫潤如初,眉嫵的心中不由軟了下。
她微微聳了聳肩,灑脫道:“哎,受寒了就受寒了唄,反正也死不了人。”
池慕寒沉了沉眉目,這女人怎麼還不領情?真是夠膽大包天的。
“小小年紀就整天把死不死的掛在嘴邊?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丟進池家的護宅河裏,好讓你死個透?”
聽著池慕寒這凶巴巴的語氣,眉嫵覺得這人好生奇怪,怎麼才一會兒又動怒了?
“我才不信呢,我可是你的太太,你哪能舍得?你也說了我年紀小,不懂得疼愛自己,那池大叔你就多疼我一點唄。”
懷裏這女人淺笑如斯,明媚如花,三言兩語就能把他心頭怒氣打散不少,說她可愛吧,她又可惡,他明明在生氣,她卻不當回事,就像一腳踩進了棉花裏,他心頭怒火更是無處發作,咬牙問:“你還敢笑?”
“那池公子你要我哭不成?你這爺們怎麼如此小心眼,就針眼那麼大,比我們女人的心眼還小。”
“好啊,沈眉嫵!”
她竟然用形容女人的話來形容他,看他不教訓她?
有些小野貓,不教訓就不知道把利爪收起來!
男人抱著她的手朝她腋下襲來,惹得她哭笑不得,最後笑得太慘,竟真流了下淚。
池宅大大小小分布著很多宅院,傭人們和保安也多,毫不說假,這池宅真有點像一座縮小版的封建宮廷。
幾個在主道上打掃的環衛工人偷偷看這熱鬧,都說池公子優雅卻又拘謹,現在卻和太太就在大庭廣眾下這麼嬉笑調情?
大家不由地低頭竊語,沈小姐可真是好命,能當上未來池家家主的太太。
這人果真是厲害了得,最後還真是讓她哭了。
隻是為何,一見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他心裏就抑了一下。
這眼淚啊總是女人的殺手鐧,他又想女人這種生物大概真是水坐的,他一下就停住手,“以後再敢說這種話,就算我不把你丟進池家的護宅河裏,我也會用池家的家法伺候你!”
池家的家法,聽到這幾個字,眉嫵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真的再也不想被丟進那個陰森森的祠堂裏了。
她噤口不言,瞥了他一眼,穿過他的肩頭,她居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沒錯,那是蕭憐兒。
她是和池慕寒一起回池家的,還是來找池慕寒有事?
不過,這不打緊,因為她看到蕭憐兒的臉色很糟,很糟,糟得無法形容,而她卻更加得意,於是乎,就那麼得意忘形地笑了起來。
因為蕭憐兒這個大美人和那件叫做“美人”的晚禮服,她受了多少委屈呀。
她惡意地挑了下眉,有挑釁的意味,微紅泛光的眸裏黠光一片,她湊近池慕寒,便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口。
猛地,男人駐足。
這女人言辭動作放得開,他早就知道的,沒料到她竟會……
隻是,為何刹那間,整顆心就無端端軟了,對她所有的怒氣都煙消雲散。
一時間,震驚了路過的傭人。
池二少和太太這也太恩愛了,大馬路上就撒狗糧啊。
“幹嘛?就許你大庭廣眾下抱我引人注意,不許我親你一口招搖過市麼?再說,我是你的太太,親下我的老公大人又有什麼大不了?”
她向來口齒伶俐,他一時竟也說不過,但聽得她這話就像被灌了蜜一樣,他第一次覺得生活居然可以甜的跟糖尿病似得,她稱他為“老公”,雖然雙方不曾練習,竟像是聽了許多年一般覺得熟悉舒服。
他不覺揚唇,怔怔看著她,她不再言語,依舊是笑,眉眼彎彎。
那一刻,他隻覺綿延十裏的春風再美也比不上這女人的微微一笑。
那一刻,他家的憐兒臉色更難堪了。
讓情敵生氣的感覺真好。
“太太,這麼愛親,回房讓你親個夠。”他寵溺地回應她為“太太”,又將她在手裏掂了下,她似乎瘦了不少,身子輕得讓人心疼,“隻是,你回去該多吃點,我喜歡手感好的女人。”
眉嫵心裏卻道:吃得再多有毛用啊?被你一折騰,肉都掉了,最近明顯感覺她的36D有那麼點縮水。
身後,蕭憐兒氣得小臉煞白,塗著豔麗唇膏的小嘴唇都差點咬爛了。
“都怪池公子你說話不算話,你離開醫院前說有人會送早餐來,可我左等右等沒等到。我這不都餓了一整天了,得瘦了好幾斤了吧。”
她才把話說完,就見池慕寒眉頭皺起。
他離開醫院不久就打電話回池宅了,讓廚子做些早餐給眉嫵送過去。
這中間出了岔子,應該又是顧姨搞的鬼。
池慕寒皺著眉沉思,後麵傳來了一聲女人的聲音,“慕寒……”
他擰身望去,走過來的是憐兒。
“你來池家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