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崢比他年長幾歲,年少時,都是席雲崢告訴他該怎麼辦?
關於藍歌這件事,席雲崢卻來問他。
於席雲崢這樣的大男子主義的男人說,委實不易。
不知是該喜還是憂,池慕寒沉了下目色,便道:“阿崢,你知道嗎,聰明的男人鬼把自己的女人寵得無法無天,讓別的男人畏之而逃,隻有愚蠢的男人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盡委屈,最終成為別的男人的掌中寶。”
池慕寒才說完,就把席雲崢氣得鼻孔噴火。
“虧我把你當兄弟,這個時候你還變著法的嘲諷我?我要的不是你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大道理,我要的是解決方法,懂麼?”
“阿崢,我說的,你真的不明白嗎?因為看走眼一個女人,你一步錯步步錯,這些年來你做錯了多少事?如果藍歌真的已經成為虞驍的掌中寶,如果她和虞驍真心相愛,你何不放她自由,放自己自由?”
“池慕寒,你叫我放手?她是我女兒的親媽,你叫我如何放得了手?”
對於如此執迷不悟的席雲崢,池慕寒真是恨鐵不成鋼,端起酒杯,豪飲一杯,將空了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擱,才怒聲開腔。
“當初,你把孩子偷偷換走時,你可有想過藍歌是這個孩子的生母?你讓孩子喊那個惡心女人為媽媽時,你可有曾想過,獄中度日如年的藍歌在日思夜想著那個夭折的孩子?阿崢,做人不能這麼自私,不能隻為自己考慮,你也要為藍歌和孩子想想啊。”
席雲崢仰頭,又灌下一杯苦酒,舌根泛苦,心口亦是苦澀難當。
“我就是為她和孩子想,才想讓她回來我身邊。我不是不能娶別的女人,而是哪個女人對我的小榴蓮能像她的親生母親一樣疼她愛她?隻有她回來,小榴蓮才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我的小寶貝小小年紀已經飽受病痛折磨,我不能讓她連個幸福的家庭都沒了。”
這就是席雲崢,他對誰都可以下得了狠手,哪怕是對他自己,但唯獨對女兒,可以傾盡所有,付出一切。
有時候,池慕寒還是挺羨慕席雲崢的,至少他還有榴蓮陪在身邊。
雖然是不健康的,但還能圍在席雲崢跟前蹦蹦跳跳地喊爸爸。
而他和眉嫵的孩子……
思及此處,心中哽了一下。
“阿崢,既然你如此疼孩子,那你更該告訴她,誰是她真正的媽媽?你不能剝奪藍歌當母親的權利,更不能剝奪孩子獲得母愛的權利。”
“你以為我不是這麼想的?我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這件事,好讓她們母女相認。”
池慕寒點了點腦袋,表示讚同,忽然,他又問,“阿崢,你愛她嗎?還是僅僅是因為她是孩子的媽媽?”
偌大的包廂,沒有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隻有兩個大男人,抱著酒杯在醉後說著平日裏最難以啟齒的話。
“愛?平常人能簡單獲得的東西,其實對於我們這種的人來說,想要擁有,卻極其地艱難。為了家族的利益,親情都可以犧牲,又何況是愛情?
爺爺當初逼我和藍歌結婚,甚至沒經過我的允許就幫我們辦妥了結婚證,不過是為了得到藍家的基金平安度過那場金融風暴而已。
那個傻女人被我爺爺利用了,她還蒙在鼓裏傻樂。但我不願意,不願為了這樣的利益,委屈了自己,將就了愛情。我寧可離開席家,寧可身無分文在法國街頭流浪,寧可拋棄席大少的頭銜白手起家。”
和很多紈絝子弟不同,席雲崢有他的高傲和執著。
當初他衝冠一怒為紅顏,在和藍歌的婚禮當天,帶著夏雪去了法國,與其說是為了成全他的愛情,不如說是去完成他的抱負。
哪怕他不是意義風發的席家大少爺,也能憑借自己,重新站到食物鏈的頂峰。
“可是,阿崢,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在你最艱難的創業期,有人願意跟你合作,是藍歌在暗中幫了你。”
席雲崢猛然一驚,看向池慕寒,“你說什麼?她在背後幫我?”
“在你走後,她找到了我,請求我把你的地址告訴她。念她對你一片癡情,我就把你在法國的地址告訴了她。我想,她一定有去法國找過你,也一定見到了你在法國的窘迫。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願意和你做第一筆生意的意大利華僑,前兩年,我在一次酒會上碰到過他,他酒後跟我提起了藍歌,他說當初那個傻姑娘抱著兩千萬求他給你一次合作的機會。”
原來,他能在法國迅速地賺到了第一桶金,不是因為他的商業天賦,也不是因為他的刻苦勤奮,而是因為藍歌在背後偷偷相助。
他能在短短四年內出人頭地,竟然是因為藍歌——那個他一直瞧不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