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他要單獨陪一會兒藍歌,等著藍歌醒過來。
雖然藍歌的每個朋友,包括他在內,對大哥多多少少都有意見,但還是讓他進去陪藍歌,隻因為大家都清楚,藍歌醒來第一眼想要看到的必定是他這個天殺的沒有人性的大哥。
這不,藍姐剛醒來,身體狀況又是那麼不理想,聽醫生說還有可能是白血病,大哥居然還逼著藍姐跟他保持距離。
席雲崢斂著眉梢,看向自家這個不懂事的弟弟。
席宴青也是憋了一肚子火,走過去直瞪著席雲崢。
“大哥,你留在這裏如果隻是為了說一些刺激藍姐的話,那麼你還是回家去吧,這裏有我,還有田澄他們呢。”
田澄和喬劍波跟在席宴青後麵走進來,田澄恨恨地掃了席雲崢一眼。
“席總,這裏廟小容不下你這個大神,還是離開吧,你的金鳳還在外頭等著你呢。”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
夏雪站在門口,隻是同情地看向病床上的藍歌。
“阿崢,歌兒身體這麼糟糕,已經夠可憐的了,又剛從監獄裏出來,我看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別在這裏打擾她休息了。”
女人的聲音很輕很柔,聲音裏還適當地添加上了哽咽憐惜。
雖然表麵上這麼說,但夏雪看到藍歌身體狀況這麼差,心裏激動地在顫抖,她日日夜夜都在詛咒藍歌不得好死。
夏雪還真是會接她的傷疤,時不時都在提醒著她是個蹲了三年的監獄。
藍歌朝門口看過去,直截了當道,“夏小姐,請把你虛偽的同情收起來,我寧可現在死去,也不要看到你這張惡心的臉。”
夏雪委屈地看著席雲崢,令男人的眸光頓時暗下去。
夏雪吸了吸鼻子,雙眸中的淚搖搖欲墜,把一個大度的好女人的形象發揮到極致。
“歌兒,我知道這三年你在牢裏的日子不好過,脾氣難免變壞,不過我不會生你的氣,這三年我也想通了很多,我已經原諒你了。”
對於這樣寬容的夏雪,席雲崢心裏心疼更甚。
他從藍歌的床畔起身,摟住夏雪微微顫抖的肩頭,質問道:“藍歌,你還想怎樣?雪兒都原諒你了。”
這個男人啊,永遠都這麼護著夏雪。
藍歌猛地提起一口氣,嚴正的口氣夾著輕笑聲。
“真抱歉,席雲崢,我沒有你的夏小姐那麼大度,就算她原諒了我,我都沒辦法原諒她。”
席雲崢將藍歌幽幽彎起的眼角中那傷人的諷刺盡收眼底,心口不明所以地悶窒。
田澄看不過,站起來就罵,“夏金鳳,我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原諒這種話哪怕下輩子也輪不到你來說!你們別在這妨礙藍歌休息了,快走,快走!”
一不做二不休,田澄便走過去,要推他們出去。
席雲崢身板很硬,下盤穩得就像紮根在地板上了一樣,而夏雪也被席雲崢護著,任憑田澄怎麼推也推不動。
田澄氣餒,掃了一眼四周,看到一把掃帚立在牆角,擼了擼袖子。
“是要我用掃把趕你們是吧?”
見狀,席雲崢眉頭擰得更深,這個田澄以前是跟沈眉嫵混久了吧,也變得這麼潑辣。
他不想跟女人一般見識,直接道:“宴青,跟我們走!”
他的目的本就是如此簡單,就是要席宴青回家。
剛剛在帝豪酒店那會,就讓人綁住席宴青,不讓席宴青跟著藍歌離開,後來哪裏知道藍歌會暈倒,急急忙忙從藍歌來到醫院。
他知道席宴青不等到藍歌醒來時不會走的,現在既然她醒過來,自然還是要帶他走。
“要走你們自己走,反正我不會回去。”席宴青十分堅定,執著火熱的目光盯緊了藍歌,“我要留下來照顧藍姐。”
“她有那麼多人照顧,缺你一個?”
“大哥,你可以不顧藍姐的死活,可我做不到。也許,藍姐在你心裏微不足道,可是對我來說,即便是我對藍姐沒有那份感情,我都把她當做我的親人。她現在身體這麼糟糕,我要在這裏陪著她,哪怕一輩子都行。”
親人?
席雲崢心裏窒了下,他是一直把她當做親人的,直到她做了那些歹毒的事傷害了雪兒之後,這個女人怎麼值得他對她像親人一樣對待?
從席宴青嘴裏聽到這樣的話,她心頭熱了一熱,像是一輪紅日突破海上的重重暮靄,從海平麵上升起,在她冰冷陰暗的心裏釋放出一團暖意。
不覺,藍歌眸子爬上微微的濕意,為什麼同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們二人就如此不同呢?
一抬頭,席宴青就對上她的眸光。
他蹲下身,執起她的手。
掌心中那雙女人的手竟是這樣冰冷刺骨,瘦骨嶙峋。
以前,他也牽過她的手,不是這樣的感覺,募得,鼻頭一陣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