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培顯然沒有想到李老竟然敢就這麼跟他杠上還這般諷刺於他,頓時氣得眉心直跳,“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將李老送出府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進辛府!”
“你敢!”
隻見原本還坐在院內的辛愈已經朝辛培走來,每走一步,墨色螭紋手杖便在青石板地麵上磕一下,一聲一聲不緊不慢,厚重又威嚴。
“你敢將他趕出府!”
辛培看到辛愈手中執著的螭紋手杖一下子暗了臉色,“父親!”
“怎麼?你當真要為了真假不知的幾句話就將你的世伯趕出府?!”
辛培被這句話一下子戳滅了氣焰,低頭道:“兒子不敢。”
辛愈也不再看他,轉眸對李老道:“漸清,培兒也是一時衝動,別放在心上。”
李老噗嗤一聲笑出來,滿目嘲諷,“敢給我薄麵的人我可不敢不放在心上。”
辛愈麵色一僵,螭紋手杖一橫就狠狠打了辛培一杖,他不顧辛培的悶哼,冷冷道:“還不向你李世伯道歉。”
辛培被辛愈當眾打了一杖麵子上難堪一下子就漲紅了臉,雙手握拳捏的關節哢哢作響,沉默良久,他終究還是緩緩啟唇。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道歉時,突然從門內跑出來一個白影一把就撲進辛培懷裏,將他那好不容易積蓄出口的歉詞堵在了喉嚨裏。
“老爺,你可要為我們母女兩做主啊。”
辛培臉色突變,趕忙就攬住了寧瑩瑩細聲細語的勸慰,言辭之溫柔細膩直教人懷疑這竟然是方才不尊長輩的人。
眾人看著旁若無人緊緊相擁的寧瑩瑩和辛培,臉色頓時烏沉沉一片。這還當著長輩的麵就沉浸溫柔鄉,哪裏把他們放在眼裏!那一臉寵溺便是辛愈也沒有見到過,臉色青青白白好一會兒才一聲嗬斥。
“放肆!大庭廣眾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寧瑩瑩被辛愈這一聲吼嚇了一跳,又往辛培懷裏縮了縮,辛培沒將寧瑩瑩推出去反而摟摟得更緊,蹙眉,“父親,瑩瑩受傷了。”
受傷?笑話!就那一鞭子也叫受傷,那他浴血沙場時幾乎被敵人削下一隻手臂又叫什麼!辛愈幾乎要被這話氣得昏厥,這兒子眼裏隻有寧瑩瑩這個女人,哪裏還有他們的位置?自來長林院起字字句句都是為了寧瑩瑩,昏愚,昏愚!
辛愈抄起手杖就朝辛培打去,若說之前那一杖還留有餘力那麼這一杖便是全力而為。
寧瑩瑩眼見著嬰兒手臂般粗的手杖打下來嚇得失聲尖叫,辛培卻將寧瑩瑩與他換了個位置,直接用脊背將那一杖接下來。
極悶的一聲,聽著都覺得滲人。
寧瑩瑩嚇得眼淚都出來了,“老爺,老爺你怎麼樣?”
辛培麵色發白,悶聲了好久最後才發出一聲低吟,接著是急促的粗喘,額角的汗水立馬便流了下來,淌過眼眸更襯的墨瞳幽深,他咬牙,“休想傷瑩瑩!”
辛愈原本還擔憂於那一下太重,卻不想等來這麼一句話,氣得渾身發抖,毫不猶豫便抄起手杖再度打下去,“好,好啊!打死你個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