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璃沉默,他坐下來吃飯時的動作神態連她也沒有看出問題,昨日為他上藥時更加想不到他傷的竟然不止手,如果不是他今日喝醉了說疼,隻怕等腿爛了都還忍著不吭聲。
李老看辛璃的模樣也猜得出來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壓了壓氣衝衝的語氣憋悶道:“這娃娃哪兒來的?那老東西的孫子我怎麼沒看見過?”
辛璃訝異,他與原主的語氣極熟稔,想必五年前就已經到了辛府,那麼多年竟然不知道辛曄?
“他母親失寵了,怪不得您沒見過。”
李老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們這是把娃娃當什麼養?養條狗也比這金貴。”
辛璃笑,“這樣才是辛府不是?”
李老反應過來,皺著眉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一會兒才道:“我可沒罵你。”
辛璃無所謂,當然知道他不是在罵她,可這樣更加襯得他性子直率,更加生不起氣來。
李老又道:“你當年怎麼突然去了江州?”
其實辛璃也不知道原主怎麼突然就去了江州,模糊道:“我也記不清楚,似乎當時受了傷被接去了江州。”
李老氣極反笑,“不是被那個老女人打的?”
辛璃聞言噗嗤笑出來,“若是她打的,當年就得被舅舅舅母掀了辛府的屋頂,哪裏還容得她作威作福那麼多年。”
李老哼哼兩聲,算是對這個答案滿意了些,“要是她敢打你,我一把藥毒死她。”
說完又不知牽扯到了哪根敏感的神經,眉毛飛跳,“我早就想毒死她了,要不是明月攔著我連辛府都不想來,就怕我控製不住我自己。”
“您既不喜歡辛府又怎麼在辛府那麼多年?”
李老聞言麵色難看,“嗐!別說了,還不是老東西害我白給辛府賣命那麼多年。”
辛璃來了興趣,“他還能害到您?”
“年少無知啊,一個賭就把自己給賣了。”李老咋舌搖頭,一臉的往事不堪回首,卻又突然一僵,“這事兒說起來還跟你母親有關。”
辛璃徹底升起了好奇,她來到這個世界五年,所有有關江琦的信息都來自於舅舅舅母時不時的傷春悲秋緬懷故人,零零散散的信息拚湊起來,就是一個為愛癡狂的女子深入宅院最後含恨而終的故事。
辛府早已經在寧瑩瑩的掌握下換血,再難打探出當年的事情,難得有個人跟她提起了江琦,遂問道:“我母親?”
“是啊,七年前你母親纏綿病榻,我就是這時候被老東西給找回來的。”李老眯起眼睛,似在懷念,“我和他打賭能把你母親治好,結果我輸了,耗拖了三個月還是去了。”
辛璃一怔,卻又聽到一聲突然的嗤笑。
“隻怪當年的我太傲氣,容不得別人說我半點不行,白白搭進去十年。”
辛璃看著李老諷刺的笑容,終是問出了長久的疑問,“我母親到底是怎麼去的?”
李老瞥了她一眼,“他們肯定和你說什麼憂思成疾抑鬱寡歡的屁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