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璃冷臉,“什麼叫做我該承受的,這姻緣是皇帝硬塞給我的,罵名也是天下人加於我的,這詩友會也不是我死乞白賴貼上來的,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合著我這麼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就是我該承受的?!”
這都是你該承受的。
就一句“該承受”,所以她受的所有白眼都是理所應當的,所以她被天下人唾棄她也應當卑躬屈膝的捧上臉給別人再扇一巴掌!
什麼歪理!
她偏偏就不信這個邪!
憑什麼皇帝一句話就把她一生的軌跡都掰亂,憑什麼她得仰人鼻息的生活,憑什麼別人就要把一切不屬於她的東西強加給她,她從來都不甘心被人驅使,她要站在世界的頂峰,偏偏就不讓別人如意!
邱興煜被辛璃這冷冽的眼神嚇了一跳,這樣黝黑的眼瞳裏似乎潛伏著沉睡的巨龍,隻要他一動彈就能立馬撲出來將他撕成碎片。
邱興煜下意識打了個寒戰,一個晃神再定眼看,辛璃早已經沒了影子。
怎麼會呢?明明就是個廢物,怎麼會有那麼淩厲的眼神。
邱興煜搖搖腦袋,吸了一口氣跟上去,放棄糾結於那個眼神,“你的話要是被人聽到殺千百次也不夠。”
既然辛璃說是辛府的人折騰她那麼這事兒再鬧也掀不起浪來,事情辦完了她也不會少了他的好處,再想這些也是徒增煩惱,幹脆不想。
妖嬈的舞女在廳中盡情扭動著腰肢,清脆的鈴鐺聲繚繞其中不絕於耳,配合著節奏極強的鼓點,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心尖,讓人不自覺就失了魂。
辛璃被安排在靠近門口的位置,邱興煜一進門就可以看到她。
辛璃斜斜倚在椅欄上,眸子眯著,乍一看又沒了那份淩厲,雖然淡薄卻遠沒到能怔住人的地步。
白玉般的酒杯在修長的手指間轉撚,酒香氤氳彌散在室內,邱興煜莫名就覺得眼前的辛璃不再是世人口中的廢物,她就像一團迷霧,流轉間就能勾了人的魂魄讓人不自覺就想要深挖她的一切。
可是,邱興煜咬牙,再有魅力那也一定是他的錯覺,她那麼醜!
邱興煜大步流星走到高台上的主位,兩位美姬柔若無骨的倚靠上來,一人倒酒一人夾菜,邱興煜順勢將兩人擁入懷裏,手下揉捏著美姬滑嫩嫩的肌膚,心裏的那點鬱悶瞬間消弭無形。
再看看辛璃,就那坐姿哪裏有一點名門千金該有的秀氣,臉就先不說,就連服飾品味也低下,駕著一輛破馬車也敢來聽風樓,實在是,厚臉皮。
就說,剛才那點異樣的感覺都是他的錯覺,廢物就是廢物,就算能躲過辛府之人的一次算計,隻要她一日沒有嫁給定北王她就得在辛府受一日的氣,駿馬還有錯失前蹄的時候,更何況是從江州那種小地方上來的辛璃,說不準下一次見她就是去給她吊唁。
這麼一想邱興煜心中最後的一點鬱氣也散了,就著美姬遞上來的美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