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沒想到林科長你會這麼快打電話給我。看來我之前的那通電話確實有一定效果?”
曺詩京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顯得有些揶揄,這種不算親近也不算冷淡的說法方式很容易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隻可惜,眼下她要對付的這個男人並不吃她這一套。
“本該盡快做出決定的選擇,如果拖得越久,情況就會變得越不利。我覺得常務您應該也不想要一個沒有足夠判斷力的下屬吧?”林深時的回答很平靜,仿佛壓根沒聽見曺詩京的調侃,話裏話外都夾帶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遠。
曺詩京能聽出來林深時話中的不友好,但她好像也不在意這一點,很快就笑著說:“這麼說,林科長你是打算要接受我的提議了?”
林深時的這個選擇實際上是必然的結果,所以她也不覺得意外,她更好奇林深時此時打電話來找她的理由是什麼。
果然,在聽到她這話後,這邊坐在酒吧裏的林深時就拿著手機說出了一句堪稱大膽的話來:“我可以接受常務您的要求,但我也有自己的條件。”
“條件?”曺詩京的話音頓了一下,像是對他這話感到了驚訝。
“對。我不知道為什麼您一定需要我這個人,我隻知道我的存在或許對常務您來說有充分的必要性。可是,常務您能給我的東西,對我來說卻不是非常必要。”
電話那頭的曺詩京不為人知地勾起唇角,她優雅地換了個坐姿,拿著手機饒有興致地問:“所以說,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也得從常務你那裏拿到一些我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場交易才算是公平,不是嗎?”
曺詩京沉默了片刻,忽然輕笑出聲來說:“你和我阿爸還真像,一個一個,都是不願意吃虧的人……”
林深時聞言剛要皺起眉頭,他就聽到電話那頭的曺詩京繼續對他說:“好!你就說說看吧,你的條件。不過,禁止提問。你有什麼疑惑的地方,時間到了,能告訴你的事情我自然會告訴你,而且你不覺得在電話裏談這種事情很失禮嗎?還有,你的機會隻有一次。然後判斷由我來做,究竟你提出的條件,值不值得我用來交換你這個人。”
林深時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他想也不想就對著手機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幾條內容。
“第一,在事情完成之後,我要求擁有自主的選擇權利。到時候我究竟是留下來,還是重新回到綜貿,都由我自己決定。”
曺詩京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嗯,然後呢?”
“第二,我知道常務您應該是打算把我丟到集團剛剛成立的那家新公司去。那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領域,所以我要求在公司內部,我也要有一定的自主權利,這樣才能便於我開展工作。”
“權利當然會給你,畢竟我讓你過去又不是單純做個傀儡。我看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太管束你吧?”
“怎麼理解我的話,看常務您自己的意思。”
“嗬嗬,難怪你這麼年輕就能和那群老狐狸周旋,該推的責任倒是都推得一幹二淨……好吧,你還有什麼條件?”
“第三,人事方麵,我要有幾個名額。我可以接受常務您安排的人,但在工作中,我隻用我自己的人。”
“OK。下一條。”
“最後一個條件……”
在吧台暖色調的燈光之下,低頭講電話的林深時眼皮微抬,嘴裏低聲地說:“如果我幫您完成了您想做的事,事後我當然應該領到一份屬於我的功勞。”
“你要什麼?”
“集團的一個理事職位。”
刹那間,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
等了幾秒後,曺詩京不明意味的低語聲才重新響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是一個中國人,卻想要進入Han Shin的理事會?”
“我當然知道這種事有難度,可就是因為有難度……才有意思,不是嗎?”
話說到這裏,林深時的臉上居然泛起了一絲難得的笑意。
這笑不同於他往常對待林允兒和其他人的那種笑,這笑裏蘊含著一種說不清楚的淡淡興奮,如同嗅到獵物氣息的野狼。
另一邊,坐在家中的落地窗前,曺詩京看了眼外麵露天泳池上泛起的一圈圈漣漪,忍不住就問道:“你應該還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麼吧?你憑什麼認為,你為我做的事情值得一個理事的職位?”
“曺會長馬上就到退休的年紀了。這幾年,不管你們這些子孫要做什麼,毫無疑問都和集團的繼承有關。一個資產過兆的龐大集團,和一個小小的理事職位,您覺得,我要做的事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