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休(1 / 2)

他把她抱到地處偏僻的一棵香樟樹下,放下她,立刻向她行禮,說:“剛才情非得已,如有冒犯姑娘,還請姑娘恕罪。”

她問:“你何曾冒犯我。”

他說:“這個……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姑娘不要怪罪於我。”

男女授受不親這種話從一個浪蕩子口中說出來總讓人覺得有點兒裝腔作勢的感覺。

但她看他一本正經的表情,也正兒八經地說:“想你也是救人心切,才會如此。”

他如釋重負的說:“謝姑娘不怪。”

她不再理他,擰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的身體凍得打哆嗦,得趕緊擰到不滴水,才能回去換衣服。不然一路上水滴滴答答的,更加狼狽。

正擰著衣袖上的水時,隻聽得他在問:“姑娘,你這麼年紀輕輕,何必如此想不開。”

她冷笑一聲,答道:“我又能如何呢,夫君要休我,公婆也待我如草芥,連下人也敢作賤於我,被休之人,連回娘家也要受人指點。你現在救我,又能改變什麼?”

他不可置信地問:“怎麼竟有如此險惡的人家。”

她看他一臉驚訝的表情,知道他根本沒往他自己身上去想,也不提醒他,隻是不理他,繼續擰衣服上的水。

正擰著,又聽見他在說:“姑娘身世如此悲慘,真讓小生難過。”

她又冷笑一聲,說:“你又有什麼好難過的。”

半晌沒聽見他回話,她抬頭一看,他正呆望著自己,那表情仿佛在說:“我是救你的人,你怎會把我當成仇敵?”

她懶得理他怎麼想,看著衣服上不怎麼滴水了,也不打算謝他,扭頭就往外走。她感覺到腿上已經不再抽筋了,也不知道是何時開始的。

剛走了幾步,隻聽身後他的聲音傳來:“姑娘暫請留步。”

她站住回頭,看見他正呆怔那兒,衣服上的水在向下滑落,敢情他一直沒有擰衣服上的水。

她麵帶譏諷的問他:“你又有何事?”

她知道自己在他看來定然異常無理,不過,管他如何想呢。

他不理會她的譏諷,從身上掏出一個紙扇來,那紙扇已經被江水浸濕了。

他把扇子遞給她,說:“姑娘你要哪天無處可去,請憑這扇子到這城東北的陸府裏去,那戶人家個個生性良善,定會好好對待姑娘。”

她一聽,他這敢情是在說自己家人,冷笑一聲,說:“不必了!”

“還請姑娘收下,不然小生定會寢食難安。”說了這話,又補充了一句,“你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麼養活自己?”

看來不收下他定會一直糾纏,她懶得和他多費口舌,當下收下扇子,往陸府方向走去,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他要是也回家,豈不被他識破自己正是他的妻子?

她於是回頭看了一眼,見他往遠離陸府的方向走去,想是他要麼去找他的那夥狐朋狗友們,要麼去見他那一年不曾見麵的哪個心上人,這才放心往回走。

從陸府偏門回到自己房間時路過一個丫頭,那丫頭見她渾身濕透,打量了她一眼,也不和她打招呼,隻顧做著自己手上的活計。

回到自己房中,她把他給她的那把扇子往桌上隨意一放,就開始換衣服,換好衣服,本想叫來憐兒把濕衣服拿去洗了,卻看見桌子上除了剛才自己放的那把扇子,還有一張紙,不用猜,那定是休書了。

她走近一看,隻見那上麵寫著:

至吾妻孔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