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孔蘭一直在說四少爺的事,憐兒隻以為她是為了昨日自己向她說四少爺為她發火的事的時候態度過於冷淡,所以今日想要向她證明自己不是那麼不近人情。
“是啊,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許是昨晚喝多了,想發火就發了吧。”憐兒覺得四少奶奶既然另有意中人,自己再把四少爺說得對孔蘭如此癡情,隻怕過於諷刺,因此這樣說。
孔蘭覺得今日憐兒的話與昨日完全不同,怔了一下。
見孔蘭沉默,憐兒又說了一句:“四少爺自小女人緣甚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主動找上門來的。他要得到的女人,就沒有得不到的。”她隻是想讓孔蘭知道,四少爺即便沒有她愛著,也還會有別的女人傾慕於他,少她一個算不了什麼。
孔蘭聽了,繼續沉默著。
那憐兒看她沉默不語,便閉了嘴巴。
兩人在院中石凳上沉默對坐了片刻,孔蘭起身道:”你且在這兒玩吧,我回屋歇息去。“
憐兒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現在神情仿佛無比失落,和剛才問起四少爺時有些嬌羞的神情完全不同,心想:“壞了,壞了,我不至於誤了四少爺的事了吧。萬一四少爺的意思是要她留下來,她因此向我打聽四少爺的品性,我這麼一說,她要是真聽了進去,對四少爺因此有了什麼不好的想法,那我可是罪過了。”
因此趕緊站了起來,向著孔蘭有些落寞的背影說道:“我剛才的話,四少奶奶可別往心裏去。雖然四少爺自小便得女人喜歡,但他喜歡的,卻是極少的。他對送上門的女子,多半是拒絕了的。”
見孔蘭停下了步子,她繼續對著她的背影說道:“我昨夜聽娟兒說,四少爺發火時還說了,府裏的任何人從此往後不得作賤與你,否則便是和他作對。因你昨日反應甚是冷淡,我才沒和你多說。”
孔蘭說:“好,我知道了,你且繼續在這玩,我歇息去了。”
回了屋內,孔蘭心說,這憐兒的話也不知道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先是把四少爺說的不合人心意,過一會又說得甚是合人心意,莫非,她是看她臉色有變才改口的?
想到從憐兒這裏自己沒確定陸岩的品性,在這府裏的其他人那兒更加確定不了了,況且,她也不可能去和其他人去聊問陸岩的事,她不由得煩心起來。
正呆呆坐著,聽得門外有個聲音在說:“四少奶奶,可在屋裏嗎?”
她聽出是娟兒的聲音,因此說道:“在呢,進來吧。”
那娟兒緩緩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罐不知道什麼東西。
走到她跟前,娟兒把罐往她桌上一放,說:“老太太讓我送了一罐枇杷花蜜來,讓你補補身子,你這身子剛剛好,還得再補補才是。”
孔蘭說:“謝謝老太太的好意了。”
娟兒說:“老太太還說了,以後你沒事可以去她那兒走動走動。免得你整天一個人在屋子裏悶得慌。”
孔蘭說:“你且和老太太說,我日後會去的。”她自那天陸岩把她弄去請安後,再沒向老太太和陸老爺陸夫人請過安,前幾日她生病在床,還有理由不去,現在自己身子好了,不去似乎說不過去了。隻不過以眼下她和陸岩定又未定的關係,她內心裏還是不太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