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路過那齊氏後,一路上又遇著了幾個人,先前這些人遇到她都是遠遠便過來打招呼,現如今都是遠遠地躲著,孔蘭心想,難道就因為都知道了自己是被休之人,便個個見了都躲著嗎?心下雖疑慮重重,但也不好逮個人問個清楚,逛了一圈,甚覺無趣,便回府去了。
孔蘭回府後,又回到母親房中,因路上所遇之人的反應讓自己甚為不解,便走至母親身邊急切地問:“母親,家中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母親驚覺地看著她,問:“可是有誰向你說什麼了?”
孔蘭說:“我剛才出去,聽人說咱們府上什麼收成甚好,咱們又沒有田,那人說的又是什麼意思?”
母親說:“你休要聽別人胡說八道。”
孔蘭問:“這麼說,家中近日無什麼事了?”
孔母說:“也是有一點小事。去年秋天,廣陳這一帶受旱災嚴重,皇上從別處調來了幾千萬噸糧食用來振災,振災這事結束了大半年後,上麵有人來例行調查糧食發放的事,不知怎地就調查到你父身上,還調查出來你父擅自將幾百萬噸糧食據為已有。”
孔蘭不等母親說完,插嘴說:“我父怎麼會做這等事?定是有人陷害於他。”孔蘭無論如何不願意相信母親所說的,她父親任廣陳太守十餘年,向來愛民如子,剛正不阿,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更況孔家祖上經商,留下的家業本就豐厚,無論如何也用不著做這種冒險之事。
孔母說:“也不知是哪個要陷害於他,聽這東邊的於城季太守說,皇上聽說此事後龍顏大怒,要免了你父的官職,從此不得再入官場半步。”
孔蘭問:“父親何不上訴?”
孔母說:“你父自是不認,已經上訴至朝廷,現在就等那調查結果出來。相信上麵會還你父一個清白。”
孔蘭聽了孔母這話,心道難怪母親看著一直心不在焉的,原來是為這事,母親之所以一直未告訴自己,定是因為自己現在也正在困境,不想自己因此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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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距離孔蘭離開陸府已是半個月的時間。
孔蘭不在陸府,憐兒便一個人呆在她呆過的院落裏,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她的存在,陸夫人不曾對她有任何別的安排,想必是當日因憐兒在老太太麵前說的話,而生了她的氣,眼下連理都不想理她,更不提對她另有安排了。
陸岩自孔蘭走後,就沒進過這院落半步,不隻這院落不曾進來,連陸府也總找不著他的影子。
因此現在,憐兒是個沒有主人的人。
但她又對這種現狀有些害怕,長此以往,她不需要照顧誰,那麼她的處境將是被陸府趕走?
她便去了老太太那兒,想要討個活兒,誰知老太太隻說:“你在你那院裏等著便是。”
等著便是?是等著離開?還是等著孔蘭回來,可是她還能回來嗎?還是,等著陸岩的新正室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