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安宮,浣紗居正屋的西側室內。
粉白色紗賬被束起放在兩旁的木柱上,紗賬內,孔蘭在床上躺著。
宮女曉兒和薇兒立在孔蘭床前,臉上都是一籌莫展的神情。
太子殿下帶來的這個娘娘,自從進了浣紗居,一句話也不願多說。她們和她說話時,她總好像很久才回過神來聽到她在說什麼似的,敷衍上她們兩句。
每次飯端到她麵前時,她總是粗略地吃了幾口,便放那兒了。
周公公要她們好好伺候她,說是太子殿下吩咐過的,可是,也得她願意讓人伺候才行。
現在她臉上不隻氣色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比剛進來時更差了。
看到她臉上似升起了不太正常的潮紅,薇兒彎腰探了下她的額頭,說:“娘娘,您這額頭有些發燙呢。要不要報告太子殿下叫韓禦醫來。”
孔蘭說:“無妨。過幾日就好了。”
她那日在陸岩買的院宅門口坐了半夜,接著又連著三日沒吃沒喝,想來是身子受了風寒及饑餓所致,熬上幾日也就過去了。
宮女薇兒忙道:“那可怎麼使得,萬一娘娘有個三長兩知,奴婢們怎麼向太子殿下交待?”說完,對曉兒說:“你快去讓周公公報告太子殿下,說娘娘現在越發沒精神了,額頭也燙很很。”
曉兒忙跑出了浣紗居,來到廣安宮大院內,正遇著打算出廣安宮的陳妃,陳妃見曉兒慌慌張張的樣子,問道:“這麼慌張做什麼?”
“回陳妃娘娘,孔娘娘一直不吃不喝的,額頭又燙得很,我去政事堂告知太子殿下,看要不要把韓禦醫叫來。”
陳妃不動聲色地說:“太子殿下何等忙碌,這等小事何必要叫他,你直接去叫韓禦醫來就是了。”
曉兒說:“可是,太子殿下說了不讓將孔娘娘進宮的事傳揚出去,若我直接去叫韓禦醫,豈不是……”
陳妃說:“你就說是我要找韓禦醫就是了。”
曉兒忙說:“如此,奴婢便將他叫至您那兒了先,等會您和韓禦醫說下太子殿下的意思。”
陳妃說:“好了,快去吧。”
曉兒忙跑去叫韓禦醫了,不多時,韓禦醫便跟著曉兒到了廣安宮內陳妃所居的蘭芳居。
陳妃正在室內飲茶,見韓禦醫前來,忙放了杯子,說:“韓禦醫這就來了?還真快。”
韓禦醫說:“陳妃您身子有恙,卑職豈敢怠慢。”
這韓禦醫原是陳妃進宮前為她多年醫治敏感之症的大夫,她自幼便極易患敏感之症,受些涼風,吃些平常不常吃的食物,都有可能引起身上泛紅發癢,這韓禦醫每次醫她都能為她藥到病除。
自陳妃來皇宮後,因她自己身上常犯敏感之症,希望能經常得到他的醫治,便向太子殿下說他醫術高明,韓禦醫這才來的皇宮當禦醫。因此,他對陳妃一直頗為感恩。
雖然他本身確實醫術高明,但若無人推薦,他是不大有機會進宮當禦醫的。
因此,剛才聽宮女曉兒說陳妃叫他前來,便以為她身體的敏感症又犯了。匆匆忙忙帶了醫箱和曉兒一起立刻來了。
“陳妃娘娘這次可又是身子哪兒犯了敏感之症?”
“這次叫你來,不是因我。而是另有其人。”
“誰?”
“剛被太子殿下招進宮的一個妃子,太子殿下這幾日想讓她安心休養,不欲讓外麵知道她來了皇宮,所以,剛才就假意說是我這兒要你來。”